虽是素锦,却绣了一道孔雀蓝色的百草斓边, 十分新奇可爱。
原来是顾茹,明明瞧着软软的可爱,不想竟是个厉害的角色。
本来她也只是因为锦心狗咬吕洞宾,一来就找她麻烦,想收拾收拾锦心。
如今既已把锦心气个半死,她也就不计较了。
今天,她也是半个主人,不能真跟人吵起来,坏了钟微的好事。
她想了想便轻轻一抽胳膊,却没抽动,不由转眼去看长宁郡主。
却见她一张圆润的小脸鼓了鼓,双眼睁得像只愤怒的小鸟:“我跟谁好,还要你来管!你们啰嗦半天,怎么一个二个的都不来跟我见礼?是想反了不成?”
周围的姑娘们全都吓得大气不敢出。
一时只听得堂上屋瓦一滴一滴的清响。
锦鱼不由有些愧疚。长宁郡主天真骄纵,她不该利用她的。可她一时半会儿的又想不出什么劝解的话来。
好在钟微已经跑了过来,笑着一手拉顾茹,一手拉长宁,笑道:“哎哟,我的生日,你们谁敢不给我脸面,我就哭给你们看。”
一句话,顿时刺破了这紧张的气氛,立刻便有人笑出了声。
锦鱼松了一口气,不由再度佩服钟微。这样的好姑娘,等到题跋大会,她一定要好好给她找一个女婿。
顾茹脸上仍是天真无辜的模样,半侧着身子,给长宁福了一礼,笑道:“给郡主见礼了,祝郡主万福金安。”
她既开了个头,没给郡主见过礼的姑娘们也都一一上前。
其中锦心夹在中间,胡乱地也见了礼。只是脸上的表情一直绷得死紧,不复刚进门时的趾高气扬。
锦鱼趁乱拉了钟微一把,避到人后,偷偷跟她道了个歉意。
钟微狭长的眼儿弯弯地,冲她做了个鬼脸,低声道:“你没看出来?她就是来砸场子的。亏得你跟郡主两个压制了她。她老实呆着便罢,若还是想搞事,你就替我把她给收拾了。我才乐意呢。”
锦鱼:……难道她又福如心至歪打正着?
只不知道小郡主是不是看出来了,这才故意打击锦心的?倒不是被她利用了。
一时丫头们引着众人都入了座。
一共摆了九桌,每桌七八人不等。
锦鱼跟钟微还有长宁郡主等在首席。不过钟微忙着满场子跟人周旋,席上暂时只有她跟小郡主还有几个钟家的姐妹。
锦心与顾茹还有柯秀英等坐在次席。
锦鱼背对着锦心。
却听得有人道:“也不知道钟五姑娘是怎么想的?到这里来办生辰宴?我刚才一路走来,见个光秃秃的园子,连座像样的楼宇都没有。便是这里……你瞧瞧,这些个幔帐桌帷,都是东拼西凑的,不像个样子。明明上回在她们自己家那个明月松韵楼多气派,又暖和如春。”
这声音有点耳熟,但不是锦心跟娇滴滴的顾茹。
可是她也不好转头去看。
倒是有人替她解了惑。
“柯姐姐,这园子是卫五娘子的,听说常恭坊新安坊一带的人家因自家不便,常在这里设宴。钟五姐姐跟卫五娘子交好,因此帮衬着她。”
这话软软的,听上去依然没什么问题。
可是细想又极狠毒。
常恭坊新安坊是小官之家,新安坊更是商户,与她们这些贵女身份地位差了不知道有几级。这些人常设宴的地方,便是好也成了不好。实在配不上她们的身份。
钟微在此设宴,也不是因为这里有什么别的地方没有的好处,只是为了帮朋友。一脚便把国色天香园踩在了泥里。
锦鱼见这顾茹如此针对自己,心里不由有些警惕。
难道顾茹是锦心今日找来砸场的帮手?
还有柯秀英,刚才就是她们两个一唱一和地吹嘘锦心的宋锦衣裳,替锦心抬轿子。
可明明柯秀英之前还围着王青云转,难道出了什么事?她不再惦记王青山了?
还有顾茹,这样厉害的人,不会看不穿锦心,为什么要为她所用?
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正想着,就听小郡主忽道:“你这个梅花香饼好浓的梅香。便是宫里的,也比不上呢。还有这个梨条,一根根像水晶一样,倒没见过!”
锦鱼不由莞尔。小郡主这是在隔桌打脸么?
看来小郡主虽任性,却不是傻子,必是也瞧出锦心今日来给钟微贺寿是不怀好意了。刚才为难锦心多半也是故意的。倒是她自己单纯了。
她忙解释道:“这个梅花香饼,倒有些来历。钟三公子不知从哪里寻来的梅花露,指节长的一小瓶子,也不知道要多少钱。调了牛乳和的面,才有这样的香气。这梨条呢,是我们江家的东西,倒寻常得紧。郡主觉得好,我回头给你带一匣子回去。”
这梨条就是用今年江家庄上的香梨制作成的蜜饯。
因她瞧着寻常蜜饯黑乎乎干巴巴的一团,便下了些功夫,做成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