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王青山为什么要打钟哲那一拳。
哪有一个孩子见母亲被人羞辱,不想拼尽全力替母亲出气的呢?
也突然间想明白了。
钟微那么好,王青山为什么从来没考虑过她。他先想到的是姐姐的幸福。
钟哲,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千不该,万不该,就算不喜欢王青云,也不该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羞辱人家,活该挨那一顿打。
王青山护着王青云回到家。
王青云径直回了自己的小院,命人关上了院门。王青山嘱咐丫头们仔细看着她,自己在门口站了好一会,觉得身上发寒才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走了不远,他想起一事,便问家里的婆子王尚书回没回家。
得知王尚书在外书房,他便朝外书房去。
王尚书本正躺在摇椅上,手里端着把紫砂壶,闭着眼喝茶捉摸事情,听得下人说儿子求见,不由有几分意外。
他这个儿子只跟他姐姐亲,尤其是他娶了继室之后,很少主动来找他,忙叫请进。
就见儿子带着些寒气进了门,浅紫锦袍,墨玉腰带,外面罩着件白狐狸里带风毛黑底飞金披风。
真真是青山玉树之资,卫阶潘安之貌,越看越满意,像他。
王青山进屋由下人伺候着脱了披风,坐到王尚书对面的太师椅上。
下人们自来上茶添果子不提。
王尚书语气慈爱,问他哪里去了。
王青山便提了要办题跋大会之事。
王尚书心里虽有些不满他不务正业,可也不想儿子难得来一趟,把气氛搞僵了,再说他也正好有事想跟儿子提,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当下按下心中不满,又闲聊了几句,才听王青山道:“父亲,不知江凌此人在户部表现如何?”
王尚书停下摇椅,想了想道:“做事稳重,与人为善,又肯下功夫。进来不过一年多,竟对各项律令倒背如流,好些个积年的老吏竟是都不如他。”
王青山这才嘴角一勾,道:“此人确是个可用之才。”
王尚书惊讶得放下了手中紫砂壶。
他这个儿子是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华有才华,只是跟他姐姐一样,太过出色,对寻常之人,都有些瞧不上。也一向清高自傲,最瞧不上这种靠关系升迁之事。
今日竟特地来找他,就为了替江凌说项?
“他托你的?”
王青山摇头,道:“是我想与他结交。以前人人都说他是绣花枕头,草包玉郎,我也信以为真。如今看来,这些人实在是有眼无珠。”
王尚书想了想,又问:“何以见得?”
王青山笑道:“前日我去宏福寺插花,末了他夫人上台,不过稍显出几分不自在。他竟就不顾世人耻笑,上台挡在了他夫人之前。今日亦是,将他夫人护得极好。”
王尚书想了想,问:“人情莫爱于子。其子且忍之,何有于君?”
王青山点了点头。
王尚书老怀大慰。儿子不但有才,还会识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刚才他说的那句话,是齐相管仲临终给齐桓公的遗言。
厨师易牙烹饪技艺高超无比,甚得齐桓公喜爱。
一日齐桓公说自己尝遍天下美味,只是没吃过人肉,十分遗憾。不久,易牙就杀了自己四岁的儿子,做成肉糜献给齐桓公。
齐桓公不但不觉得此举毫无人性,反认为易牙忠心,从此十分宠信。
管仲临终,齐桓公去看他,想请教他何人可为继相。
管仲便说了上面那句话,意思是人的天性都会爱自己的儿子。易牙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爱,怎么会爱君主?
后来果然被管仲料中。
易牙跟别人一起谋反,把齐桓公活活饿死了。
儿子看到了江凌极爱护自己的夫人,便知道此人不但有才干,且有爱心,所以才说他是可用之才。
有才无爱之人,既不可深交,亦不可扶持,因为这种人一旦得势,只会反噬自身。
他当下端起茶壶,对嘴喝了一口,十分满意地道:“你便是不说,我也早打算年底给他个优评,呈报吏部,升他一级,在茶引司做个郎中。”
永胜侯府里,江凌自然不知道王家父子在商议着给他升官。
他此时正跟锦鱼坐在书房里的罗汉床上,半侧着脸,严肃地瞅着锦鱼。
锦鱼身子微侧,半垂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媳妇,一言不发。
故意讨打
屋里的气氛少有的冷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