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们都赞那茅庐好,说比那寻常亭台楼阁都更有几分意趣。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反正今年花期已过,只等明年了,倒不急着收拾这园子。
又赶上过端午。
她见永胜侯府实在乱得不像个样子,便问过白夫人与胡氏,叫四家陪房带着众仆妇们,把永胜侯府的花园清理了一遍。
等过完了节,她这才得了些闲暇,开始慢慢计划修国色天香园。
钟哲给她介绍了一个行家里手,替她做了一份园子设计图。细细标明了各项所费几何,工期长短。
她拿着一看,差点儿晕倒……原来那日钟哲举起一只手掌,不是五千,而是五万。
能干持家
钟哲的计划, 实在是太过庞大了,光是各种厅舍,大大小小, 就要建七八座。小则能容纳十余人, 大则上百人。又要深挖池塘又要堆假山还要扩建停车栓马的地方, 大动干戈。
她数了数自己的现银, 暗暗摇了摇头。
就算她各处嫁妆的银子收上来,这没几年工夫也建不成。便给钟哲写了一封信,谢了他的好意,只按自己的意思,从洛阳庄及自己名下的庄子调了二三十人来。本着少花钱多办事的原则, 也不管别的,只把道路清理了出来,又修剪了花木。
一来银钱实在有限, 二来她又不愿意过多砍伐已经长成的花木,想着上回钟微王青云都说茅庐有趣,便就着地势, 在那十六株牡丹附近修了七八间大小不一的茅庐, 桌椅或是地取材, 用些树庄石木, 或是到市井中去找些旧的来, 砌了茶炉瓦灶, 各处挑出些旗帜幡儿来方便记认。
园子里那些年久失修的亭台楼阁, 能拆都拆了,只留下还算齐整的一座亭子一间大堂。重新修整了, 上了清漆,牌匾也重新上漆。又从自己的嫁妆中拿了些便宜的纱幔布匹把那大堂布置了出来。又画了图, 叫人去西市找了木匠,用便宜的榉木,简单结实里地打了十张桌子,一百把椅子,还有若干花几。一水都只刷清漆。
几间破败的屋宇,便修整了给庄上来收拾园子的人居住。
重点是重新扩大了国色天香园的大门,换了门上的那块大匾,同样只用素色清漆,典雅平和。
那丑得叫人难受的杏色花幡自然早给一把火烧了。
期间江凌白日到户部上差,下了差便帮她去木匠处或者是园子里督工。
晚上回来,两人一处吃了饭,便到花园里逛逛,到了夜里自然免不了如胶似漆。
江凌事事都依她,两人自然也从没口角之事。
足足忙到了七月半,国色天香园才算完工。
经这一番整治,那园子竟成了闹市桃园,质朴清幽,芳华高雅,绝非那些个红楼绿阁的园子可比。
而两人坐到屋里一盘账,总共才花了不到一千两银子。
江凌便大赞锦鱼能干会持家,又问:“今年牡丹花期已过,你有何打算?”
锦鱼托着腮,也很是满意这结果,道:“这事我也想了。那园子如今虽收拾出来,却没什么开得正好的花儿。我打算留下那些人手,就在那里守着,精心照顾原来那些伤着了的牡丹花儿。到明年花开时,再作打算不迟。”
江凌点点头,并没多说什么,便坐在一旁慢慢喝茶,又拿起史书来看。
锦鱼见状,挪了椅子过去,笑道:“你可是有什么别的主意?”
江凌摇头淡笑,却把椅子拉得离她近了些,用手环住她,仍旧看着史书。
锦鱼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心里不知怎么的有点酸楚。
江凌样样都好,就是对她这千依百顺到了极点。
想了想,她低声道:“你若有什么主意只管告诉我,听与不听都在我。可你若不说……我只觉得你跟我太生分了呢。”
江凌身子微微一颤,忙放下手中书,道:“哪里的话?我看你结了那些茅庐,又布置那里的屋子,原以为你会跟方家之前一样,开园子收钱。所以想说要不要商议一番章程。你若没这打算,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锦鱼道:“我布置那些不过是想着,府里不好请客时,咱们的朋友亲戚,或是你的同僚伙伴,到那里却是方便,也不用劳动到府中。”
江凌道:“你想得周道。岳父既不同意我分户,咱们在府外有个园子,确实方便许多。只是你在永胜侯府的吃穿用度,到底憋屈你了。”
说到这事,锦鱼不由一笑。永胜侯府穷,公中的份例自然也少,她一个新媳妇,就算自己有钱,也不好意思天天吃独食,便是首饰衣裳,也不好穿得太过华丽。
她现在天天早上一个时辰,跟着白氏与胡氏管理家事,真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上回她实在看不过,整理花园,也是她的人手,她支的钱。只是这日常的吃穿用度,她也不可能掏空自己的嫁妆来养这一大府的人。
她虽有别的进项,可园子这样养着,光那些人手的吃穿工钱,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