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不少,反显得错落有致,意趣悠远,韵味风华,竟远超之前。
偌大一个暖阁,因这鲜活的花儿变得生机昂然,美如化境。
赞叹之声络绎而起。
那王妃既解了窘境,便笑对黄夫人道:“果然天意如此,好事多磨。微丫头日后必有大福。”
见锦鱼下台正正走过,便随手拉住,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真是个伶俐的孩子。之前在宏福寺替寻禅老和尚插了玉簪花儿的卫五姑娘,也是你?”
锦鱼说是。
王妃甚喜,竟抹了手上一只赤金镶蓝宝镯子套在锦鱼腕上。
锦鱼大为意外,也不好当众推辞,看了一眼黄夫人。
黄夫人便笑道:“你只管谢了定北王妃就是。她是最爱花儿的。日后怕是少不得要找你的麻烦。”
定北王妃笑道:“听你胡唚!她又不卖花儿,我能找她什么麻烦!”
锦鱼不由有些惊诧。定北王妃可是洛阳庄的大主顾,只是她没见过真容罢了。此时倒也不便自报家门,便收下谢过,回到桌上。
桌上之前对她视而不见的众人再看她时,目光便已大不相同。
锦心脸上似笑非笑,问:“你什么时候,跟钟五姑娘竟这般熟悉了?”
锦鱼想了想,笑道: “大约这便算是一见如故。”
接下来,钟微的及笄礼总算是顺顺利利。
礼成后开了宴。
钟家的酒宴,果然是珍馐海味燕窝鱼翅如流水。
等吃完,这才分了两拔人。
楼上看戏,楼下聊天。
楼下中间一个大厅,四周又分东西南北各小厅。
不想在楼上看戏的姑娘们便都渐渐聚在了东厅,或坐或站,喝茶聊天。
数十位姑娘,锦心倒是认得一半,自去聊天结交,说笑不断。
锦鱼见角落里有个绣墩还空着,便走去坐下。她除了钟微,便只认得王青云与柯秀英两个。可柯秀英一直贴着王青云,锦柔也死命往她们那边凑。王青云身边围了一堆人,颇有些众星捧月之势。
她懒得过去凑热闹,便面带笑容旁观,却听身旁有人问:“姐姐在笑什么?”
她抬头,就见钟微不知何时挽着小郡主的手,一起走了过来。问话的是钟微。
她忙起身见过,这才知道小郡主叫长宁。
那长宁郡主却拿眼睨着她,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哼”了一声,道:“姐姐怎么会跟她交好的?她不是个庶女吗?”
锦鱼不由暗暗皱了皱眉头。
怎么这些人一个个天天嫡呀庶的。
嫌弃庶子庶女,就别娶小老婆,别生呀。
可这样的场合,她也不能跟小郡主吵架,只能当没听见。
就听钟微道:“我交朋友,全凭喜好。”说着,亲热地拉了锦鱼的手,道:“说吧,你怎么谢我!”
锦鱼莞尔,道:“我帮你解了倒霉运,你不谢我,反倒要我谢你,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钟微笑道:“明明是我的及笄礼,却让你沾了福运去。从今儿之后,这全京的夫人小姐,怕没人不知道你卫五姑娘会插花的大名的!再一打听……哎呀呀,原来那闻名遐迩的洛阳庄也是卫五姑娘的。你可眼看就要发大财了,怎么不该谢我!”
锦鱼哪里有她想的那么远,被她逗得直笑。上回她送菊花来,钟微才知道洛阳庄是她的。
就听长宁郡主道:“洛阳庄是你的?你会种牡丹?我母妃那株盛丹炉就是你种出来的?”
锦鱼点头。
长宁郡主小眼睛亮晶晶地:“我要告诉母妃去!她必定欢喜。”
锦鱼莞尔。这位小郡主口无遮拦,天真烂漫,在一众假模假式的贵女中,也是难得。
今日钟微是主人,长宁郡主是贵客,她们三人没说上几句,便有人看见了。
顿时这小小的角落,成了热灶,众人皆往这头挤过来,以长宁郡主钟微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半圏。锦鱼身旁原坐着的几个姑娘,见状都忙起身给钟微和长宁郡主让座。
那长宁郡主也不客气,拉着钟微便坐下,又见人全围了过来,越发得意,便道:“我倒有个主意,不如一会儿把大家伙儿的礼物全都摆出来,也不说是谁送的,单看钟姐姐最喜欢哪个?选出个状元,榜眼,探花来,如何?”
锦心便头一个笑着凑趣赞成。
众人自然也都道好。其实众人送礼莫不花了心思。可钟微收下, 只怕也没工夫拿出来一一查看,更不可能记得清楚谁送了什么。如今机会难得,谁不想自己的礼物能在正主跟前露个脸呢?
钟微推脱不成, 便只得吩咐丫头把姑娘们送的礼物都取来。
坐等之际, 锦心不知何时挪到了锦鱼身边。
锦鱼抬头见锦心冲她微微一笑, 想了想, 便起身把座位让给了她。自己反起身往外头去,找了个茶桌。见桌上放着只娇黄梅花提梁壶,旁边放着几个鸡蛋大小的青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