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凌波肋骨上撞到桌子腿撞的青黑一片,留着羊角胡须的老大夫看着连连摇头,但李莫愁一身煞气他也不敢招惹,就心里可怜着洪凌波,愁眉苦脸的为洪凌波诊治,李莫愁仍不满意,冷声问他:“你皱什么眉头,难不成盼着她死?”
老大夫长长一叹:“你若不想她死,就对她好一些,你就算和她有什么仇怨,她还是个小孩子,经不住你这样毒打,”他是将洪凌波一身伤痕当做李莫愁的欺凌,倒也没多大错。
李莫愁微微蹙眉,也未反驳,待那老大夫开了方子留了药离去,李莫愁坐在一旁,看着床上昏迷的洪凌波发了会呆。
那老头子说的也没有错,自己和她也没有仇怨,自己被赶出古墓不得回去,陆郎也弃了自己另有新欢,这世上人人都抛弃了自己,如今只有这小丫头和自己亲近,对自己不错,除了陆郎,也没谁这般挖空心思讨好自己,古墓里师父终究是师父,要自己侍奉她,况且师父修炼玉女功,无悲无喜,对自己和小师妹都是冷冷淡淡的没什么差别,孙婆婆倒是有些人气,可她也顾忌着师父脸色,况且自己因为陆郎忤逆师父,孙婆婆为自己求了几句情被师父斥责后也避讳自己,小师妹也不必说,她连古墓也没出过,被师父教导修炼玉女功修炼的和个死人一般无二,若不是遇见陆郎,自己也会是那副模样,被困住古墓里一辈子,真心对自己的原本有陆郎一个,结果狠心抛弃自己,如今还会对自己好的,就只有这个说会一生一世跟着自己的小丫头,李莫愁如今已懂人心难测的道理,但洪凌波年纪尚小没有那么多歹心,是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好,若她被自己打死了,自己就真是无依无靠,和陆展元定下的十年之约,十年那么久,江湖那么大,自己怎么熬得过去?这般一想,李莫愁有些懊悔,后悔不该对洪凌波动杀心。
李莫愁虽然已经二十岁,但洪凌波生前还比她多活几年,而且心思很重,而李莫愁虽然为陆展元伤心难过,也不过是个情字,她不大懂人情世故,若不是遇人不淑,实则也是个善良温柔的女人,但正因如此她心思简单,只有七岁身形却很懂人情世故的洪凌波才能哄得住她。
洪凌波小孩子身形,经不住折腾,路上便昏迷不醒,在床上又躺了几日修养,才昏昏沉沉的醒过来,身上没一处不痛。
洪凌波在心里苦笑:唉,来到这世界几日,就没有安分的时候,不是受伤就是生病,这滋味也太不好受了,她宁可做个真正的道姑,安宁的过这辈子,也好过时时刻刻担惊受怕。
然而洪凌波扭头看见床边挑枣子的李莫愁,就知道自己这个念想是无法实现了。
只要有李莫愁在,李莫愁就不可能,也不会愿意让她过安宁日子的。
李莫愁腿上搭着布袋,低着头,专注认真的捧着一捧枣子一颗颗分开,也没注意到洪凌波醒过来,洪凌波定定看她一会,看李莫愁不厌其烦仍然在耐心的挑枣子,洪凌波张张嘴,想喊李莫愁一声,想想李莫愁之前那副心狠手辣样,于是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思,又闭上眼睛装作没有醒来,她身体虚弱,原本只是闭上眼睛假装,但是没有多久就真的睡着了,等她再醒过来,听见房间里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她也不知道这是和李莫愁纠缠的什么孽缘,但现在看来,只要李莫愁不愿意放手,那洪凌波就要一直跟随着她,但以李莫愁的偏执性子,既然说好了一生一世,那不管洪凌波怎样痛苦,都要遵循诺言跟随着李莫愁,一直到死,若是违背诺言,李莫愁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这回洪凌波一睁开眼睛李莫愁就察觉了,洪凌波昏迷的时间比李莫愁预想的还要久,她多昏睡一刻,李莫愁就焦急一分怕洪凌波醒不过来,枣子挑完了李莫愁就坐不住,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也不知道来来回回走了多少圈了。
李莫愁惊喜的望过来,匆匆几步到洪凌波床前,若不是顾忌着洪凌波身上的伤,她也有可能会激动的扑到洪凌波身上。
洪凌波受宠若惊,还以为李莫愁是打算换着法子折磨自己,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又提了起来,差点被吓的又昏过去。
“你醒啦,”李莫愁惊喜的笑。
不过洪凌波已经吃过亏,很长记性,看李莫愁笑的好看,心里更加警醒对李莫愁万分防备,李莫愁是万万想不到洪凌波一个小孩子会有多深的心思,以为洪凌波和自己一样喜怒都在脸上,看洪凌波对自己虚弱笑了笑,心里就安心了一些,觉得洪凌波大概是原谅自己了。
洪凌波虚弱的看李莫愁,张张嘴,声音微弱的问:“漂亮师父在做什么?”
听洪凌波仍称自己漂亮师父,李莫愁更加高兴,既然洪凌波肯唤自己漂亮师父,一定是已经不再怕自己,会和以前一样真心对自己好了,李莫愁觉得欣慰,于是软声道:“师父在给你挑枣子。”
“挑枣子?”洪凌波茫然眨眨眼,不明白怎么李莫愁也会做这种无聊事?自己挑枣子是为了讨好她,难道她挑枣子,是为了…讨好自己?
“这些都是你的,”李莫愁把红彤彤的枣子捧给她看,见洪凌波露出笑容很高兴的模样,于是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