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难得的夜晚,黎伶本想邀请霜盏月赏月,谁知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不快的话语。
表情渐渐冷淡。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人,眼底荡漾着危险的笑意:哦?这样美丽的夜色,你却要外出?说说看,究竟是怎样的要事。
其实心底已经猜测得八九不离十,毕竟能让这人反常的事情无非就那一件而已。
她只是没想到,这人竟如此顽固不化。
那晚她不予追究,只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原本是要给这人一个机会,如若悔改,她愿意装聋作哑一笔勾销。
为此她还炼制价值连城的暖玉戒,分明白日才给她戴上,到了夜晚就又翻脸。
错不了,一定是鸿岳突如其来的联络的缘故。
霜盏月绝不会想到,暖玉戒不止是御寒的良药,更是精巧隐蔽的窃听法器。
只要她戴上戒指,黎伶就能随时把握她的行动。
这样卑鄙的手段本不想使用,要怪只怪某人不识好歹。
霜盏月还不知道自己早已暴露,此刻仍然绞尽脑汁,想要获得允许:我臣妾这些天为炼铸绯戒,搜寻不少材料。今日看到欠条,才想起那日带的灵石不够,将随身携带的灵剑抵押在商铺,想要尽快将它赎回。
实际上她根本没有赊账的习惯,也绝不会将灵剑抵押,这些只是骗人的谎话。她手里唯一的欠条,还是自己方才伪造的。
这是卑劣的手段,但今日唯独今日,必须出去。
黎伶见她果然搬出欠条一说,眼底的寒意越发沉重,试图劝说:不可明日取?亦或者干脆我亲自帮你炼铸一把。你那灵剑不过玄阶下品,以我的技艺和财力,足已返还给你地阶的宝物。
霜盏月却摇头,坚持不懈:灵剑是我亲手所制,陪伴我数年之久,对我意义非凡,还请殿下见谅。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黎伶见她死性不改,只觉得今日的好心情都被败光。
怎会有人矛盾至此,一边诚心诚意地感谢恩情,一边却毫不犹豫地谋划刺杀。
知晓她不会回头,也不想再拦,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霜盏月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忽然觉得她在跟自己告别。
应该追上必须立刻追上。
如若不然,她预感两人之间的关系将彻底改变。
可是刚踏出一步,传音玉符就再次亮起。
霜盏月刚刚升起的勇气彻底熄灭,并且再难往前走半步。
大长老她注入灵力,匆匆回应那边的联系,什么,父亲他!
甚至来不及多想,等回过神时已经朝着宫外焦急离去。
一路匆忙赶来,等到抵达青云阁时,霜盏月已经大汗淋漓,分明今夜无雪,后背却被冷汗浸染。
她面色苍白,猛地推开大门。
这样异样的动静让吵闹的一楼大厅逐渐安静,不明所以的目光从四面八方看来。
霜盏月却顾不得理他们,直直地来到柜台,地字一号是哪个房间?
柜台的小伙被她惨白的脸色吓到,吞了口口水,颤颤巍巍地指向楼上:三楼右侧第一间。
多谢。得到答案,霜盏月头也不回地上去。
那女修怎么了?脸白得吓人,该不会是哪里来的女鬼吧。一边的账房先生开口。
伙计刚刚才跟她说话,此刻一听,立马慌了:胡言乱语!那有什么女鬼。
霜盏月匆匆来到地字一号,抬起手,才发现自己的手臂都在颤抖,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才轻轻叩门。
很快,鸿文然就打开门。
分明是茶馆,内里却半杯茶水都没有。
除却鸿文然,就只有一个黑衣人。
好孩儿,你终于来了!黑衣人拉下帽子,露出里面年老的脸。
鸿岳大长老。
一个多月前分明还精神矍铄,现在却已白发苍苍,整个人都衰老许多。
我我父亲他霜盏月忘记礼仪,急切地询问。
早在刚才她就已经得到一些信息,但时间紧迫并不详细。如今问出,连声音都在颤抖。
鸿岳闻言,轻叹一声,浑浊的眼底渗出泪意:半个月前,你父亲遭到妖域的细作刺杀,本就危险的情况越发严重。而今,只剩最后一口气。
一句话,就让霜盏月几乎失了力气。
厢中充斥着哀伤的气氛。
过了不知多久,霜盏月才又想到什么,牵强回神:大长老今日寻我,想必一定还有转机。
鸿岳点头:你可知这些年你父亲一直在调查谪仙一事?
谪仙?霜盏月不解。
鸿岳这才娓娓道来。他其实并不知晓详细内容,也难辨真假,索性夹杂着自己的揣摩和曲解,故意将矛头对准黎伶。但他做梦也想不到,即便胡编乱造,也正巧蒙对。
大致就是这样,妖女身上有谪仙气运,只有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