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寄凊其实是不在乎许听南在的,主要是江雪荷脸皮薄,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她轻捷地在江雪荷颊边吻了一下。
江雪荷果然不赞同,别了一点头,低声道:我先送你回家,时间太晚了。
怕什么。白寄凊说,她近在咫尺地望着江雪荷,眼睛一眨,乌浓的睫毛就跟着眼睛大大地一忽闪。
我谈的这真是柏拉图之恋。白寄凊越想越受不了,自己吃不饱睡不够,就指着这点亲密接触续命,结果对面还是一枝属柳下惠的绢花!
白寄凊越想越生气,挑起眼神无言地怒视江雪荷。
江雪荷被她看得没招,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嘴唇,随即,白寄凊就按住了她的颈项,不让她后撤一步。
两人闹了半天(主要是白寄凊单方面在闹),终于坐上了车。一到车里,白寄凊彻底泄力,松懈了下来,安全带也不系,将副驾座椅向后调了一调,舒舒服服地仰躺着。
江雪荷很自然地凑过去,帮她把安全带系上:很累了吧?
白寄凊:拍戏很累,想你也很累,所以是二次方的累。
江雪荷想不笑的,没忍住,还是甜丝丝地抿唇一笑:明天不用早起,回家好好的睡一觉。
她这次放慢了速度,车子在路上开得十分平稳。
白寄凊忽然道:去趟便利店吧,我想吃马克定食。
江雪荷一怔,白寄凊合着眼正在休息,她不打扰,将车停下,进去问店员:你好,请问什么叫马克定食?
凌晨的便利店没什么顾客,店员手头闲着,看她文雅有礼貌,很热心地帮她把所需食材备齐,放到微波炉里一叮,告诉她吃的时候把溏心蛋和海苔碎也拌进去。
江雪荷结了账,小心翼翼地一手拿着塑料袋,一手捧着火鸡面的纸碗,刚想很高兴地叫白寄凊趁着热乎吃掉,发现她呼吸均匀,竟然是已经睡着了。
杯面和芝士的香气弥漫在车厢里,江雪荷望着她睡觉的样子,心像饴糖一样,缓缓地融化了。
要你陪我(一更)
寄凊, 江雪荷把车子停稳,轻声叫她,寄凊, 到家再睡吧,我送你上电梯。
白寄凊还懵懵的:到哪了?
到你家的停车场了。江雪荷轻声细气, 来吧,我送你上去。
不要。白寄凊想也不想, 我要去你家。
现在都已经到了云缦了, 要真去自己家, 这一夜怕都是要耽误过去,江雪荷很耐心地劝道:都到了,想去我家明天再去,好不好?今晚先好好睡一觉。
白寄凊终于半睁开眼, 朦朦胧胧地扯住她的衣袖:不去你家也可以, 你要留在这里陪我。
江雪荷笑了:那当然。她用叉子固定了火鸡面包装, 放到塑料袋里一起拎着, 下车绕到另一边牵白寄凊下车。
白寄凊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软绵绵地靠在她身上:今天刚拍完戏我就赶回来了。
不等江雪荷说话, 她自顾自地分享起来:本来想给你买点特产的。白寄凊这会儿已经清醒了,笑盈盈的,想给你带两盒金丝鸭蛋, 还想给你带一套锡器, 没想到提前拍完,没来得及叫人去买。
电梯门打开,江雪荷先出来两步, 把东西放到玄关, 却见白寄凊一动不动, 她不过轻轻一拉,白寄凊就轻飘飘地踉跄了两步,故意歪倒在了她的怀里。
江雪荷自己包袱重,总想着自己三十多岁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因此格外珍惜白寄凊这份被惯坏的娇气和孩子气:不困了呀?
不困了。白寄凊说,我要吃东西。
江雪荷弯腰,去解鞋带,白寄凊刚要恃宠而骄,打算暗示她把自己的鞋带也解开,没想到江雪荷举手之劳,顺手就帮她解了。
白寄凊被人这样宠爱的时候多了,可是对象是江雪荷,就是不一样。她也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总之是很不一样,让她想要十年后,二十年后,仍然是这个人的不一样。
江雪荷把火鸡面重新放到微波炉里叮两分钟,规规矩矩地按照店员教她的,加上溏心蛋和海苔碎一起拌匀,小小一碗,白寄凊饿的厉害,三口两口吃了干净。
她抬起头,看到江雪荷居然还在站着,只静静地看着她。
白寄凊心里一颤。
等洗漱好,她像一只慵懒的猫,也像一条脱了关节的蛇,钻进了江雪荷怀里,把头枕在她肩膀上,小声说:不穿家居服也没关系的,我没有洁癖。
江雪荷也小声回答她:没事,我是在养成好习惯。
我想和你说话。白寄凊说,还不想睡觉。
江雪荷没说什么现在已经凌晨四点,马上就要天亮之类的话,而是很耐心地倾听:好啊,你说,我听着。
我可不演独角戏白寄凊故意把尾音拉长,我不说了,你先说。
江雪荷搂着她,感觉心里也沉甸甸的,竟然没来由地一阵悲伤。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副作用?太爱了,最浓情蜜意的时候,就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