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心想:我要杀了他。杀他一个还不够,我要一直这样杀下去才行。
卡。
江雪荷苏醒回来,即使是读过很多遍这部分,她都是心如擂鼓,无法想象这一句话里,到底蕴含了多猛烈的恨意。
真相也是昭然若揭了。
她看到赵霜浓身旁的白寄凊,思绪忍不住飘到很远:她还是小鱼的时候,一定很可爱吧?
从只能任人鱼肉的小鱼,到一条足以捕猎的毒蛇,她已经杀了足够多的人,帮她能坦然的回归小鱼了吗?
白寄凊在她眼前挥了挥手:这是几?
你根本没比数字。江雪荷说,她情不自禁地放软了声音,就像面对着游沁一样。
怪不得白寄凊这些天的行为,对我仿佛很亲密。江雪荷心念一动,看来也是保持了一点入戏的状态。
这个呢?白寄凊比了个v。
江雪荷自信预判了她的预判:这是耶。
这是二。白寄凊惊异地笑了,你还会讲这种冷笑话啊。
江雪荷真是无话可说了。
白寄凊却很乐在其中,又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一。江雪荷很容忍这个没有趣味的游戏。
这下白寄凊满意了,对她说: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个戏拍出来,会很意蕴深长。她和江雪荷一起去休息室,没有告白,没有接吻,甚至连拥抱都没有。
爱不是通过那些方式展现的。江雪荷简明地说,说不定对于观众而言,他们看满溢的爱看得太多了,正希望看到这种克制的。
但是我觉得,白寄凊说,她们走进了空无一人的休息室,许听南和郑滢应该是忙着在保姆车里收拾东西,也没有第一时间过来。
白寄凊转过身,突然冷不丁,紧紧地抱住了她:我觉得游沁想这样拥抱你,文警官。
她把下巴搁在江雪荷的肩膀上:男人对她的好是有条件的,你不是。你这样帮她,也不是为了求爱。
江雪荷吓了一跳,不过作为文子佳,她当然不会推开游沁:可是文子佳也不会回应这个拥抱。她判了错案,是她不诚实的代价,她的人生都会在这种虚伪中崩塌。就连你,游沁,她轻轻地说,你也没有她爱你这么爱她,她虽然逃避,但是无法控制的爱你。而你,只是在利用她。
你胡说。白寄凊想也不想,利用不假她居然卡壳了。
从剧本来看,她真的完完整整的利用了文子佳,至于爱是否也是利用的一部分,可能要交给观众评断了。
她没话可说了,江雪荷身上素雅的香水味始终钻进她鼻腔,你用的什么香水?
玉龙茶。江雪荷说,松开吧,说不过我了。
白寄凊笑了:这叫说不过你?明明是你爱的多一点,你输很大吧。她仍然抱着江雪荷,久违地想起那段很遥远的大学时光,大阶梯教室,淡到几不可闻的白玉兰香气,还有优美的读书声。
可她并不打算告诉江雪荷,只是问道:一直用这一样吗?
有点记不清了,说不定用什么,不过一瓶基本都会用完再买新的。江雪荷回忆道,再次要求,松开呀,总抱着干嘛,又没在演戏。
白寄凊真挚地回答她:替游沁多抱一会,今天这场戏结束,咱俩短暂的时间要结束了。
这人还挺感性的。
江雪荷默认了,反正她也不妨为文子佳多抱一会。
如果你是一条小鱼,我应该是一个外来物种吧。江雪荷想道,在剧本中,我似乎没有象征。
因为你不需要象征啊。白寄凊说,你是流动的善意,就像空气和水一样,无处不在。
她这话说的很煽情,江雪荷却略带惆怅的说:但你把这份善意给害死了。
白寄凊略略松开一点拥抱,与她面对面,乌黑的瞳仁凝视着她:可你死得其所呀。她笑盈盈地说,你知道我和别人恋爱的时候,多少人说为了我去死都可以吗?
真漂亮的一张脸,又带着调皮的坏心肠。
不过江雪荷才不吃这一套。
那一定是年纪很小的时候吧。江雪荷不动声色,可不能当真。
白寄凊端详她,反驳道:才不是,你信不信,我下一个对象,也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不信的。江雪荷说,你如果找年龄相仿的人,估计是说不出这样的话了。
她巧妙地给白寄凊设了一个年龄限制,万一白寄凊找了个十八岁的逃课,那可并非自己输了!
白寄凊:那咱俩打赌。
江雪荷也不吃这套:这有什么可打赌的。
白寄凊不依不饶:在剧组闲着没事,玩一下嘛。
江雪荷有理有据:你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谈下一段恋爱,这不完全是空头支票吗?没必要啊。
那这样。白寄凊说,反正就记得这件事就好了。如果将来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反之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