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白寄凊体谅她的难处,根本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只是通知,伸手就把她面前的茉莉蜜茶拿过来了。喝了两口之后不忘言简意赅地称赞:好喝。
那瓶茉莉蜜茶本来就没有多少了,江雪荷说:喜欢就喝完吧。
她们出来的时候没有换衣服,江雪荷还穿着刑警的衣服,一看就是为人民服务的正气人士,老板也显得异常热情。
白寄凊漂亮的眼睛望着她,江雪荷总觉得那眼神里含着点波澜不惊的恼怒和怨气,但是转瞬又看不见了,乌黑的眼仁只倒映着对面的她。
是赵导让我和你出来吃饭的。
果然。
江雪荷平心静气,故意问道:赵导有什么事吗?
白寄凊虚虚实实地回答:因为你还没搞懂文子佳的感情啊,赵导特别着急,特别不乐意,让你一定要快马加鞭赶上进度向我看齐,让我来监督的。
江雪荷又想气,又想笑,说出话来还是很静谧:那你要怎么监督呢,语言鞭笞,还是赵导让你认真地告诉我游沁的想法,你的剧本理解?
白寄凊噢了一声:赵导就是这个意思,让我不吝赐教。
那您请啊。江雪荷语气微微变硬,不过她没有真的动怒,只是等着白寄凊的回答。
结果白寄凊冲她嫣然一笑:可是我不想告诉你!
蛇与血
心脏不好的人不能同白寄凊交谈超过三句话,否则很容易背过气去。江雪荷很难不把这条记在自己的演艺圈守则之中。
但是下午拍的是文子佳和徒弟初次上门,确认游沁丈夫的死讯。别说三句话了,保守估计,应该三十句都打不住。
赵霜浓不着急:需要给你俩十分钟先对下戏吗?
白寄凊翻着剧本,不置可否。倒是江雪荷说:好,赵导。比起和白寄凊的个人恩怨,她更急迫的是,想知道赵霜浓到底要文子佳的什么感情,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她呢?
请问白寄凊接戏倒是快,明明头也没抬,台词已经出来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台词都背得很流利。
这样没用。
江雪荷敏锐地察觉到,这样完全没用。
只是念台词而已,没有场景,就没有情绪。白寄凊也不怎么抬脸,不知道在酝酿什么。
幸好赵霜浓很快示意她们过来,准备开始拍摄了。
白寄凊脱下大衣递给许听南,江雪荷刚才一心放在剧本上,这才瞥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早换好了戏服。
她还没看清,白寄凊进了屋子,把门严严实实地锁上了。
开始吧。赵霜浓示意。
文子佳和徒弟并没有急着按门铃,而是在门外略作观察。
这是个颇为高档的小区,安保措施也还可以,他俩一路走来,看到该安装监控的地方都安着监控。
徒弟看了看门上的电子猫眼:师父,监控应该能发现不少东西。
文子佳抿紧嘴唇,她习惯性地不会对任何一条线索抱太大希望,但还是向徒弟点了点头。随后她按响门铃,几秒钟后,里面就传来声音:请问你是?对方应该正通过猫眼观察她们。
您好,我们是警察。文子佳拿出证件,放到猫眼面前。咔哒一声,门被拧开了。
房间里很冷。
这是文子佳的第一感觉,又冷,又干燥,仿佛是把屋内的窗户都打开了一样。
这么冷的房间里,女主人穿了一件青色的睡裙,肩膀上搭了一件针织开衫,手臂环抱,想必是带有警惕心和抗拒感。
白寄凊长相浓丽,演这种角色,眉宇之间却十分阴沉、忧郁。
文子佳不着痕迹地望着她的脸,打量她的穿着。您好。文子佳说,我姓文,这位姓林,我们来这儿,是想问下您丈夫的事情。
我叫游沁。女主人语气平静,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文子佳紧盯着她:很抱歉,他死了。
游沁的眼神并不闪躲,冷淡地说:我知道了。
文子佳明显感觉身边的徒弟呼吸加快了。丈夫死掉的案件,妻子向来是重点调查对象之一,这位的态度又如此平淡冷漠,根本逃不脱嫌疑。
她不怕吗?还是故意这样作为?文子佳生性多疑,目光也在闪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玄关,露出的一角客厅布局。
他多久没回家了?
两天,从前天早上八点出门,就没有回来过。游沁紧紧地抱着胳膊,皮肤上起了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她简明扼要地回答,预判了警察的问话,他经常这样,所以我不担心,也不打算报案。
徒弟问道:他的工作有这么忙吗?
游沁略带讽刺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当然没有,大约不是工作。
文子佳适时地打断了他俩的对话,她的脑海中已经先入为主地出现了一整个故事,不过她不会受惯性思维的影响。略停了一停,她问游沁:你冷吗?这种天气,为什么要把窗子都打开呢?
游沁楞了一下,似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