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夜里又冷,文夫人心疼徐隐枝,所以总是送些取暖用的东西过去。想到徐隐枝至今还?待在琮琤堂,文夫人不由得劝道?:“所以当师父的,就不要再和?小辈这样计较了。”
谁知这句话却又惹怒了祝融潜。
“我和?她们计较?明?明?是她们大逆不道?!”
狠狠地一拍桌案,祝融潜气道?:“一个二个都?说无?悔,好!既然无?悔,那便?在门中待着,待到知错有悔那天,再放她出来!”
文夫人原本还?想上前?相劝,但看他这幅态度,也?只能将话咽下拍拍他的肩膀。
一句“行了,当心气坏了身子”还?没出,门外便?传来了闹哄哄的禀报声。
“掌门!掌门!弟子有急事?禀报!”
不悦地拉开?门,祝融潜黑着脸看向了门外拄着膝盖直喘气的弟子。
好不容易听?他将气穿匀了,祝融潜耳边却又落下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二师姐不见了!弟子方才巡查时?发现,二师姐她并不在琮琤堂中!”
脸上的愠色被惊怒所盖,祝融潜脸色发白?地大喝道?:“什么——!”
……
南溪镇上,清晨未至。马蹄疾驰而过,惊扰了继明?山庄的烛灯。
苏临镜提剑而来,可是门后露出的令她意想不到的面庞。
“师妹!”
连日赶路的疲惫让徐隐枝只能靠手边的缰绳支撑,看着缓缓靠近自己的苏临镜,徐隐枝咬牙取出了怀中的弟子令:“二月初八,伏春城法定?寺……武林盟将在那里,一同诛杀叛道?逆贼。”
说罢,她便?再撑不住,一头倒进了苏临镜怀中。
十日之期
徐隐枝并无大碍, 只是因为太过劳累而昏睡了几个时辰,在看到她有要醒来的迹象后,众人默契地退出?了房间, 将相处的时间留给了苏临镜和她两人。
徐隐枝初醒时,苏临镜正一言不发地守在床头。
从前只要两人挨近些,徐隐枝就一定会生气跑开, 久而久之,苏临镜也就习惯了与师妹保持几步的距离,可谁知,在那之后徐隐枝又更生气了。
今日是担心徐隐枝, 所以苏临镜才坐得靠她近了些。
虽然陷入睡梦中的师妹看起来对自?己少了几分戒备, 但苏临镜倒宁愿她醒来与自?己针锋相对。
许是心里装着事让徐隐枝也睡不安稳,片刻,徐隐枝在苏临镜的注视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先是警觉地摸向了自?己的佩剑, 随后才缓缓看向苏临镜。
原以为徐隐枝要让自?己离她远些,结果苏临镜却听到一句闷闷的:“我可不是来劝你回去的。”
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苏临镜过了一会儿才回道:“我知道。”
她当然不会认为徐隐枝是来劝自?己回去的,恰恰相反,就是因为知道徐隐枝是为什么而来的,心里才会更担心。
她定是避过师父擅自?离开潜龙门的。先前已在御风楼上违抗了师命,现在又不顾一切公然前来继明山庄。
她明明厌恶自?己,却偏偏这般一次又一次地帮自?己。
触到苏临镜的目光,徐隐枝有些刻意地偏过头去道: “你也别这么看着我, 我是早就不想待了才来的。”
她这么说, 苏临镜也问不出?“为什么非要来”了。静静地看了片刻, 苏临镜没?有再追问,只是问起:“路上可有受伤或者生病?”
被她这么一问, 徐隐枝先是皱眉不答,紧接着又不悦地抱怨道:“你还是这个样。”
不明白徐隐枝的意思,苏临镜楞道:“什么”
有些无奈地抬起头来,徐隐枝直言道:“总是装的跟没?事人一样,明明自?己才是遇到难事的人吧。”
她都不用问就知道,即便情况已经糟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苏临镜也还会撑着这幅“大师姐”的姿态,照顾着所有的人。
闻言,苏临镜面上的愣怔更甚。就在徐隐枝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苏临镜却蓦然出?声:“我……失去了一个看重?的同伴。”
林恣慕走后,阿望昏睡许久险些出?事,玉小茶的眼泪也比开口说的话要多,易君笙也因为阿望乱了方寸,一切都像乱套了一样,让她无暇去想她自?己又要如何从失去林恣慕的痛苦中走出?来。
但今日徐隐枝一问,她才想起来,在许多个疲惫回到房间的夜里,她对着惨白的月光,时常会想起林恣慕离开时的面庞。
沉默片刻后,徐隐枝开口问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
是一个总是叫着“和她们几人没?关系”,但却从机关阵一路和她们走到了继明山庄的人。
眼中漫起迟来的酸涩,苏临镜认真地答道:“她很好?,很看重?同伴,也不会轻易屈服。”
苏临镜木讷得很,哪用这些话夸过别人,但是想起御风楼酒宴上林恣慕那和几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