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个答案,她只是不明白,丁凌泉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是为了往上爬,那为什么一定要?用饲魂蛊将秋臻这样?踩下。
法定寺的电光仿佛再次闪过眼前?,她也仿佛再次看到了那个身?穿黑袍的身?影。
耳边再次传来利剑刺破血肉的声音,秋望舒用哑得不能再哑的声音问道:“你看清她的脸了?”
眸光逐渐冷下,李砚青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难道你没看清么?”
没有敛去眼中情绪,李砚青毫不掩饰地戳破了秋望舒:“只怕是你不敢确认吧。”
这一句,秋望舒最后一点克制的神色终于崩塌了。指节甚至攥出了声响,秋望舒身?形一动便要?朝前?而?去。
“阿望!”
见秋望舒的状态明显与之前?不同,易君笙赶忙伸手攥住了她。
她知道秋望舒不会拔剑伤人?,但她也不希望秋望舒因为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即便有了几日的相处,但继明山庄的众人?也并未因此完全放松警惕。眼见秋望舒向前?一步,花又宵也抹去了平日里的玩笑之色,紧张地挡在?了李砚青面前?。
这几日来的轻松瞬间被?紧绷的氛围取代,看着被?易君笙拦住的秋望舒,李砚青却镇定地抬手示意花又宵退后。
“秋姑娘。”她再次出声喊了秋望舒。
“我是欠下了许多,但我当?时?并不知道李慕舸的打?算,也从未害过你和你母亲。”
她对她的父亲从无?任何感情,李慕舸拼命救她,为的也只是在?得到《息缘剑法》后可以用自己的血脉重塑他被?秋臻所废的经脉和功力。
话虽如此,作为李慕舸的女?儿,她光是活着便已欠下了许多,只是唯独在?秋臻和秋望舒身?上,她可以说,她并没有参与过或者旁观过一分一毫。
眼中没有畏惧和愧疚,李砚青就好似一株不通情理的草木,毫不顾忌地说道:“我并不欠你,所以我也没有必要?骗你。”
这一句话传到因为低头而?看不清神色的秋望舒的耳中,叫她不由地想要?发笑。
李砚青五年未见任何消息,却刚好在?她找上泊西?老头时?漏出了踪迹,她早该想到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松开了易君笙的手,秋望舒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嘲讽道:“你不是在?骗我,你只是从一开始就在?引我来这里,引我见到言静川,再引我替你也了了这仇怨。”
无需明白
李砚青并没有避开秋望舒的质疑, 在思索片刻后,她点头承认道:“消息,确实?是我故意放给泊西老头的。但目的不是为了故意骗你, 而是因为我需要你。”
说着,她便掀起了自己盖住手背的袖子,露出了?发紫的手指, 和紫白?如絮的指甲。
手指发绀,这是心衰将死之兆。
“如你所见,我原本就是不该活到现在的人。离了?这跟木杖,我甚至连走都?走不稳。”
眼神盯着那根底部磨损破旧的木杖, 李砚青自?嘲道:“去伏春城的路只要七天, 但因为这心疾,我足足坐马车坐了?一个月。”
“我已与废人无异,庄内又都?是“人尽诛之”的恶徒, 我无力也无法用自?己的力量回?到?中都?,叫世人都?听?到?这被掩盖的真?相。”
她并不在意青临门的覆灭, 从?始至终她在意的,只是她那从?不欠任何人,却因为保护自?己惨死丁凌泉掌下的母亲。
她有心为母复仇,可是却无力重回?中都?,故此,只能?在这边陲小镇成立继明山庄,在背后操纵。
郑重地看进秋望舒的眼睛, 李砚青一字一顿道:“你可以不信我的苦衷, 但我想, 你应该知道我是需要你,而不是利用你。”
“需要”二字, 重重地落在秋望舒的耳边。沉默良久后,秋望舒垂下了?眼,终究还是没给李砚青一个回?答。
邻院的山茶花开到?了?继明山庄内,那山茶花开得?极盛,即便在夜里,也能?用花影将明亮的月光挡去。聆松镇到?了?冬末春初也会开山茶花,秋望舒就这样背靠在熟悉的花香下,仰着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她告诉了?易君笙她想自?己出去待一会儿,这才一个人来到?了?后院。可是,没待多久,便听?到?了?朝她而来的脚步声。
脚步声中夹杂着配饰发出的“叮当”声,那并不是自?己熟悉的脚步声,所以,秋望舒警觉地抬头看了?过去。
来人腰间挂着骨哨,竟是平常鲜少与她们交谈的业梧心。
不明白?业梧心为何来此,也不想与她多说些什么,秋望舒站起身来便要离开。可是,就在她迈步的瞬间,业梧心却出声阻止了?她的动作:“秋姑娘,既然觉得?这里清净,那就继续坐着吧。”
也许是那晃动的骨哨又勾起了?回?忆,看着站在两步外?的业梧心,秋望舒没有再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