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林晚亦有所感应,转眸看向身侧之人,见白霁醒来,眼中立即见了雀跃明亮之色,脱口低呼道:“小白,你醒了!”
林旸想不到自己真将这人念醒了,微怔了怔,旋即侧身掀起车帘,摇着尾巴将这好消息告知外头驾车的洛渊,“小美人,我将你的白友人气醒了!”
洛渊需关注着前头道路,微微侧头望了一眼,轻声同林旸道:“阿霁清醒的时候短,让林晚照看她便可。”
林旸原本还跃跃欲试地想再逗弄这人几句,关注到洛渊对钟林晚的称呼,已到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乖乖从车内退出,在洛渊身侧坐下,支棱着下巴看她,“小美人这是替我认了个好妹妹?”
洛渊淡淡一笑,目不斜视,“你不是向来在林晚面前自称姐姐。”
林旸撇了撇嘴角,倾身欺近洛渊,两手环住她细瘦柔软的腰肢,眯起眼来看她,“那我也未唤人家‘林晚’,你自己说说,应不应当补偿我一下?”
洛渊感受着近在耳侧的轻缓吐息,眉目间晕开淡笑,声线却依然波澜不惊,双目平视,腰背如松,“那便补偿你与我同唤阿霁。”
林旸:“……”她还是修行尚浅,低估了这人腹中的坏水!
两人在车外“讨价还价”,被提及之人在内被钟林晚轻轻抱起,环在怀中,车身的摇晃让她受罪不少,只这片刻时候,白霁便难掩疲累地垂下了眸去,昏然欲睡,正在极力抵抗之时,唇边忽而浸润些许凉意,白霁勉力抬眸,望入一双澄净温然的眼眸,满满地映照出她的模样。
白霁双唇闭合,钟林晚喂给她的水全由下颌淌入了领口中去,钟林晚忙停住动作,抬手替她擦拭,目中的希冀又被担忧焦急覆去,“怎么了小白,喝不下去吗?”她这几日来时时紧绷,不敢有丝毫松懈,只为拼尽所能,维系白霁性命,这时见她饮不入口,唯恐她伤势再度恶化,一时情急,竟将拇指按于她唇瓣,轻柔摩挲,欲替她撬开齿缝。
白霁长睫微垂,眼眸涣散,似是意识中便对这指尖的触感放任包容,并未表现出抗拒,片刻,长睫轻颤,薄唇对那指尖微微启了开。
钟林晚见她自身留有意识,面上难掩惊喜,俯下身来,低头轻声哄她,“小白好乖,喝下水你便好受些了。”说话间,将水囊凑于她唇边,小心喂她,然而白霁虽启唇,水却依然饮不进多少,不多时便将前襟濡湿,钟林晚看在眼中,着实心疼,偏过头心虚地往车外觑了一眼,心一横,饮入一口含在口中,低头贴上白霁唇瓣。
白霁的唇冰冷柔软,吻上去如琼樽饮露,难免令人流连,钟林晚一心挂念着白霁安危,倒未起旖旎心思,专注地探着舌尖轻启白霁贝齿,将清凉甘甜的水度入对方口中。
白霁意识已然半入混沌,然而这次心中存了念想,未再咬小大夫,熟悉的触感令她心尖战栗,她无意识地吐息,瞳仁深处难以消磨的痛楚被长睫掩去,缓缓阖眸。
钟林晚有所察觉,将口中之水度入,抬眸看她,才发觉白霁又已昏睡了过去,她唇上仍无血色,肤色苍白,发如漆墨,长睫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有种不设防的静谧美感,钟林晚替她将汗水濡湿的几缕细发抚到耳后,俯身亲吻她额头,声线缱绻低柔,“谢谢你为我留下,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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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4人组的糖嗷!
旧伤
洛渊与林旸驾车行了两日,于第二日傍晚临近市镇,寻了处客栈歇脚,因着那些所谓的副将后人势力庞大,羽翼丰满,两人只能选小路行走,虽是进程缓慢,好歹能够避其锋芒,先将当前毫无还手之力的两人送至安全处才最为紧要。
白霁初醒时,尚未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只觉身子似在水中摇摆,轻缓规律,晃得她头脑愈发昏沉,难抵睡意,缓和许久,方才借着自身意志勉强睁眼,却未料到迎接自己的却是一声满是兴味的悦耳笑语,“你醒了?”
朦胧的视线中一张明艳风流的笑靥渐渐清晰,带着十足十的调笑期然,顾盼留情地对她眨了眨眼,白霁眼眸微抬,果断又将眼阖了上。
林旸挑了挑眉,未对白霁这反应生气,反倒更来了兴致,稳稳当当地抱着她,左右轻晃了晃,“我见着你醒了,做甚么又装睡?”
身下传来“咚咚”踩踏木阶的脚步声,不远处嘈杂的人语声涌入耳中,似是林旸带她入了间客栈,正往楼上客房而去,林旸见她醒来,显然心情甚好,见她不应,依然弯着眉眼与她搭话,“小美人同我的好妹妹置备厚衣伤药去了,只好委屈白大人,屈尊由我来抱。”
嘴上调笑着人,双手却很稳当,较之在马车内赶路,不知轻松了多少,白霁听着林旸一刻不停的戏语,竟当真给她扰得恢复了些精神,眉头微微蹙起,在林旸放下她时,勉强挤出低微的两字:“聒……噪……”
林旸本已起身,听她开口,立即俯身向她凑近过来,面上一派担忧神色,自然得令人心头火起,“呱?甚么呱,莫不是睡得太久,神志出了问题罢?”
白霁薄唇微抿,目光愈发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