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的一声穿刺声响,那人肩膀被玉衡一剑贯穿,咬牙未发出惨叫,其余映雪弟子也已反应过来,合力将白霁剑刃拨了开,密林间仿佛湖水中投下了一块巨石,瞬息间便再度杀机四溢。
林旸已然出手,这时也不管是否会被一同围攻,一甩鞭子便又要上前帮忙,宋尘的手再次从后侧伸来,林旸冷冷回眸,眼底已然见了冷怒,“你再拦我,我便不客气了。”
宋尘给她看得一怔,手上动作微顿,林旸乘机跃了出去,挥鞭将紧围在白霁身侧的映雪弟子荡开,落在白霁身侧,白霁仿佛不识得人,连余光也未转移半分,瞬息间又抹了一名映雪宫人的脖子。
周遭惊呼怒骂声四起,不断有人循着打斗声追来,林旸一面替白霁拦住后方围攻之人,视线扫过林木间的地形,很快便落回到她们来时的小路上,只有这条路往深山中延通,能够尽可能地甩开追兵,白霁这死脑筋不知为何死守着不知逃走,她若带着这人必然比平日慢上许多,只能设法借助地形摆脱她们。
林旸心中计量得飞快,从此路走只消顺势将钟林晚带上便可,她手上动作不停,目光往人群后被遮掩得半隐半现的瘦弱身影看去,左手正欲向后一揽硬带上白霁,余光里忽然闯入一个细小光亮的物事,无声破空,以她赶不及救护的势力向着怔望此处的钟林晚飞去。
利刃在半空中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掉落地上,一道清寒身影长身立于钟林晚身前,衣袂飘动,恍若仙人,黑如点漆的眸子冷冷注视着射出暗器之人,对方给她冰冷的目光一望,不由避开了视线,口中不知低声啐骂了一句什么。
林旸远远望见洛渊赶及,连自己也未意识到地悄悄松了口气,虽然仍是遭人围困的窘境,但只要这人在身边,她便总觉事情仍有转圜之地,下意识地觉得心安。
双方正在稍稍迟疑的间隙,一声高喝突然响起,声势雄浑,如雷贯耳,一听便知内力惊人,喝声震得林中草叶簌簌作响,竟真将怒骂砍杀的众人喝止住了,“都给我停手!”
宋尘单臂高举,手中牢牢抓着代表燃旗身份的黑色令牌,众人目光纷纷落于其上,一时无人敢动,林旸心中想着大块头可算聪明了一次,正欲回身带走白霁,忽闻身侧一阵细微风动,始终未退半步的白霁竟踩着一人头顶掠了出去,转瞬便被密林掩去了身形,众人循声回神,已然追赶不及,眼睁睁地看着白霁甩开众人逃了,皆尽破口大骂起来。
宋尘冷眼看着这帮人污言秽语地咒骂,也不予制止,人群中吵嚷了一阵,各自也觉没趣地渐渐息了声,此番他们如此多人围攻一名女子,说出去已是不光彩,更何况还让对方出入无人之境般轻易走了,于这些或有一技之长自视甚高的“高手”而言更是奇耻大辱,比起查明真相,他们只需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罢了。
渐小的私语声中一道女子语声忽而响起,声音婉转清脆,却难掩其中的阴狠刻毒,将一众人的注意力成功吸引了去,“如此好的困杀白霁的机会都让人给逃了,以后还如何能够抓住她?”说话间眼睛斜斜往洛渊身上瞟,喉中嗤出一声冷笑,“洛首席不愧是与白霁并称‘白洛’之人,这般深厚的交情即便杀了人也是丝毫不减呢。”
开口之人便是方才背后偷袭给白霁一剑刺穿肩膀的女子,看其衣着应亦是映雪宫中之人,此时她肩上已被草草包扎了几道,血色透过裹缠的细布殷渗出来,看来伤得不轻,林旸见她这般针对洛渊,亦毫不掩饰地冷笑了一声,“你与冰块脸倒是交情实浅,师出同门却自背后袭人要害,看来同门也教不好人的下作。”
女子面色大变,无比阴狠地看向林旸,咬牙切齿道:“师出同门?她连自己师父都能杀,还会在乎所谓同门?你看看这地上躺了多少她同门的尸首!”
林旸冷觑着她还要再言,右手却忽然触上一抹温凉,林旸转眸看去,见洛渊目色沉静地平视前方,指节微微用力,将她护在了身后,“阿霁为何只斩杀同门,想必左使心中亦知情一二。”
林旸闻言一怔,视线下意识向周遭扫去,一看之下才蓦地发现,地上躺着的尸首竟当真皆是身着青衫的映雪弟子,其余人虽伤得严重,却都保下了一条命来,只被有意废去了行动能力。
被唤作左使的女子亦是被点出后方才发觉异样,显然并未有所预料,面色几番扭曲变化,恨声强笑道:“我怎会知晓那疯子如何想的,她丧心病狂只杀同门,我还能开解她不成!”似是觉得只这般说还不痛快,复又冷声嘲讽道:“一个弑师灭门,一个忤逆叛道,倒真是不辱并称‘白洛’的名头了。”
林旸如何能听得旁人这般折辱洛渊,眸中骤然杀意森然,紧盯着她冷冷开口道:“如此多话,看来还是冰块脸那一剑伤得轻了。”
眼见双方又要动起手来,宋尘忽然一步斜踏入了两人之间,阴沉着面色扫过女子身后又欲寻事动手之人,“够了!白霁既已逃脱,还不快暂作修整再去搜寻,在此处无中生事人便会自己回来吗!”
女子冷笑一声,双眼睨着林旸,语声讥诮道:“我倒是想要抓人,方才究竟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