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渊垂首不语,风雪愈渐纷飞肆虐,逐渐将她单薄的身影掩去,她的手仍扣在林旸腕上,毫无生气的冰冷感觉透过两人接触的肌肤传递而来,林旸默然随她等着,终是忍不住心疼缓缓将手抽了出来,转而握住她寒冷似冰的指尖,缓声开口:“洛渊,我们先回去好不好,你身上太冷了,你师父应是介怀这支骨笛,若是缘由在我我愿尽力补救,我可以去求她,她若不应我便留下一直求她,你莫担心,我们总有办法的。”
洛渊指尖微动,长睫忽而颤了一下,眸中似终于回神般凝起了一丝光彩,缓慢却专注地笼在林旸身上,薄唇轻启,呵出一团苍白的水雾,“林旸……”
洛渊忽然抬手将林旸拥入怀中,紧紧抱着,她的身体太过纤瘦,以至于两人如此用力相拥,彼此都硌得有些不舒服,她的下巴抵在林旸肩上,吐息轻得仿佛下一刻便会被风吹散,却是不可动摇的坚定,“我去找师父解释清楚,我去向她说明白,你是我所求之人,是我唯一贪心不足地想要共度余生之人,我不会叫你受委屈,我现下便去寻她,你乖乖留在此处,等我回来。”
洛渊同她说话还同平日一般轻缓低柔,却是已然下定了决心,林旸怎会听不明白,忍不住抬起头看她,神色显而易见的担忧,“可她方才……”
“师父不会与我动手,”洛渊薄唇微勾,长睫轻轻颤着,将眼底神色掩了过去,“方才她只是不及收掌,并未伤到我,你随我去倒有引她不悦的可能,暂时还是莫见她了,何况将钟姑娘一人留在此地亦叫人不放心。”
林旸还要开口,望着洛渊沉静黯然的眸子却终是说不出话了,默立许久,缓缓点了点头,“我记下了,你……你要好好的,我等你回来。”
“嗯。”洛渊淡淡一哂,缓步将林旸送至门前,临走时又转回身来,注视着她轻声叮嘱,“若久居内室无趣,你可沿门外小径随处观玩,虽皆是雪山景致,各独峰却自有千秋,值得一览,凌霄平日少见外人,或有弟子上前询问,你只需言说是我请回便可,若有人无中生事,亦不必一味忍让,出手教训他们便是。”
林旸看着她苍白的面色,想着这人此时还在体贴关怀自己,心中不由阵阵泛酸,强打起精神勾了一抹笑出来,“好不容易随你回来,你却鼓动我去和你的师弟师妹们打架?”
洛渊目光如水地凝视林旸,语声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他们若主动来招惹你,自是他们不对,你不可为我委屈了自己。”
林旸心尖上疼得厉害,顿了顿才能接下话去,“记住了,你放心,我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么。”
洛渊听她应下,又叮嘱她几件衣食小事,方才放心去了,一出院门便即运起轻功向西北小孤峰掠去,南夙自她能够独立下山便极少外出露面,常年独居小孤峰峰顶,连她这唯一的弟子亦不愿多见。
小孤峰为凌霄众峰中最为险峻偏僻的一座,虽名为小却最是高耸,经年落雪不止,入目皆白,峰顶仅一座小草屋孤然立着,极是清净萧索,洛渊在屋门前止步,躬身行礼,“洛渊求见师父。”
屋内寂静无声,连气息都不闻半分,洛渊垂首再言:“洛渊求见师父。”
至第三次求见,洛渊便知晓师父已决意不再见她,长睫微垂,于漫天大雪之中无声跪下,声线清冷平静,“徒儿只一颗真心,已然倾注于林旸身上,今日错不在她,我心意亦不会改,求师父成全。”
峰顶狂风呜咽呼啸,大雪迷蒙,这一声轻微语声终究被风雪掩在了一片苍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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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才想起没想师父的名字,想名字好难呀,抽时间写文也好难……
不悔
屋外风雪依旧肆虐,天色已然黑了,洛渊带来的小暖炉全被围在林旸手边,依然暖不过林旸冰冷的指尖,钟林晚将林旸手中的冷茶倒掉,重添了热乎的新茶放在她手中,林旸便两眼空洞地僵直坐着,任凭钟林晚摆弄,钟林晚瞧着她的神色,脸上担忧难掩,终是忍不住开口道:“林姐姐,你还是先歇下罢,洛姐姐既是去寻她师父,应当不会有事,许是今日时候太晚,她便留在那里过夜了,你若坐在这里等上一夜,明日她回来定然要心疼的。”
林旸不应声,依旧木然坐着,目光落于不远处的虚空中,寻不到焦点,钟林晚又唤她一声,林旸才似恍然回过神来,迟疑地看向钟林晚,“甚么?”
钟林晚叹了口气,今晨之事她只在醒来后听林旸一语带过,然而看她神色也知不似她口中所诉那般简单,她不晓得个中经过,亦不知当如何劝解,默等片刻,面上见了认真之色,“你该歇息了林姐姐,你这般一坐一整日,东西也不肯吃,水也不肯喝,洛姐姐回来见了该会不高兴的。”
林旸听她提及洛渊,目光晃了晃,难掩黯然,“她还未回来。”
“许是今夜留宿于她师父那里,你莫太过担心,这里毕竟是在凌霄,洛姐姐不会有事的。”钟林晚一手拉着林旸起身,语气坚定,“你一定要休息了林姐姐,今晚好好睡一觉,明早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