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林晚脸上立即见了红晕,低垂着头将手炉接过抱在怀里,乖巧应下了。小院内总共四间房,除去此间其余三间皆是闲置的,洛渊带着钟林晚去了右侧一间,将新拿来的被子替她铺展好,嘱她早些睡了,回房时林旸业已将这边床被铺好,一把揽住她躺在了床上。
洛渊任由林旸将自己扑在床上,眼眸微眯,在她耳边笑出好听的气音,“今夜便行这事,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林旸原本自然的动作瞬间僵住,抿着唇抬起头来,神色间强掩着羞恼,“我几时说要……行……”她心疼洛渊在雪中走得久了,一心想替她赶紧暖好身子,着实未动其他心思,洛渊这般一说,气得她在她柔白如玉的脖颈上咬了一口,牢牢将她箍在了自己怀里。
洛渊怎不清楚她的心思,眼底微光浮动,由着她使坏地行尽了小动作,林旸抱着她又亲又咬地磨了一阵,逐渐便安分下来,额头抵在她肩上放松了身体,她早便阖了双眼,睡意却久久未能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始终纠缠着她,她忍不住地去想,这里便是洛渊自小长大的地方,是她们未曾相遇的十数年洛渊独自度过的地方,现在洛渊带她回来,将这些过往皆尽展示给她,便好似她同她一起经历过那些青涩过往一般。
“睡不着么。”黑暗中一声温淡语声忽然传来,林旸未睁开眼,抿着笑向她怀里缩了缩,“你怎知道我未睡着?”
洛渊纤指绕在她颈后轻捏了捏,语声中亦带了柔和笑意,“气息不对。”林旸感觉额上被人无比温柔地啄吻了一下,“可是担心明日见我师父?”
林旸本想否认,话到嘴边还是忍了回去,闷闷地点了一下头,来此之前她亦认为自己心境尚算坦然,然而此刻夜不能寐却不是假的,林旸低头在洛渊锁骨上轻轻撞了一下,小声念道:“你师父平日里便没甚么喜欢的物事,我也好给她留个好些的印象。”
洛渊浅淡地勾了勾唇,眸光如水地凝视林旸,故意停顿了片刻,“师父平日里喜欢独自一人待着,不让我扰她。”
林旸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也知晓这人是有意逗她开心,心上熨帖地泛出甜来,将脸埋在她胸口,闷声道:“睡罢,我困了。”
“好,睡罢。”背上给人顺毛般轻抚了抚,林旸的身子被温软环抱着,鼻息间冷香幽然,很快意识便沉了下去,半梦半醒中听到身前之人低低笑了一声,声线轻缓撩人得紧,“知道要讨师父喜欢,小媳妇怎这般乖的。”
林旸一夜睡得舒心,第二日醒得便比平常早些,朦胧中听见窗外似乎有啼鸣声传来,就在院中,阖目仔细辨了一阵,果真不是幻觉,声音清远却不高亢,似是鸟鸣。
林旸侧身往身边一搭,臂下竟是空的,睁眼一看才发觉身旁空落落的,洛渊不知何时已经起了,她知晓洛渊不会走远,便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将衣裳穿好了,推门出来,院子中央卓然立了一人,一身白衣胜雪,便是洛渊无疑,林旸目中显出几分惊讶好奇,洛渊一只手向前伸着,身前两只雅致出尘的白鹤悠然漫步,不时引颈来啄洛渊掌心的苦草,景象宛若仙境。
外头天色只见一线微光,一夜的雪仍不见停,纷纷扬扬地从空中落下,在地面积了厚厚一层,洛渊听见声响转眸望了过来,唇边随之勾起一抹淡笑,“这么早便醒了,不再睡了么?”
林旸深深吸了一口气,凛冽之感从鼻腔直冲入肺腑,神思立即清醒得舒畅,“睡得太久该变傻了,你这便要去见师父了么?”林旸一面说话一面踏着积雪向洛渊处走,那两只白鹤竟也不怕她,依然自顾昂首漫步,看得林旸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这两只白鹤是你养的,倒是挺像主人。”
洛渊淡笑不语,倒是离得近的一只白鹤引颈啼了两声,似在回应,林旸招手要再逗它,白鹤昂首抖动翅羽,却是不理会她了,林旸好笑地收回手来,细眉一挑,“不知你这两只会否听我骨笛御使?”
洛渊忆起长白山中给她笛声逼得疯魔的三只胖犬,微微摇了摇头,手掌伸出,将一只白鹤召到了身边,林旸顺手摸了摸那身白羽,脸上显出几分怅然,“怎地你这么招这些小东西喜欢,比我的骨笛还要好使,这是甚么道理?”
“它们自小由我养大,自然与我亲近。”洛渊浅淡勾唇,眸中光晕流转,轻轻执过林旸的手,将余下的苦草放在她掌心,“现在时候尚早,我去寻些吃的回来,待用过早饭我们再去拜见师父。”
林旸感觉一抹冰凉触在掌心,细腻柔软,忍不住反握了一下她葱白似的手指,“去罢。”
遮天席地的雪幕有渐小的迹象,远处峰顶隐约有钟鸣传来,旷远深沉,林旸学着洛渊的样子用苦草来逗弄白鹤,没想到主人走后这两只“仙鸟”更不愿屈尊理她,抖擞着翅膀连近身都不愿她近,林旸自找无趣地玩了一阵,被这两只鸟将胜负心激了起来,手往腰间一摸,一支莹润纤细的骨笛已被握在手中,“我便不信还使唤不听你们。”
林旸横笛于唇,幽幽笛音如抽丝般绵延开来,悠扬中挟着一缕若有似无的尖利锐响,不细听极难察觉,两只白鹤灵识极高,很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