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纱舞动间隐约可见青鳞闪动,像是鲛人,然而攻击她们的手爪却比甬 道内所见的鲛人手臂长上许多,看着更加瘦削嶙峋,如同干尸,砍上去更似砍在一根铁棍之上,撞不过几下林旸便觉整条手臂都在发麻,匕首震颤得厉害,她本不擅用刀兵,还是洛渊在旁替她拦下不少,这才未使匕首脱手,然而这般胶着下去,终究寻不到出口脱身。
三人在水中游得飞快,本打算先带宋尘浮上水面,一人对付一只,然而游出十几丈后,紧追不舍的四团白纱突然间同时顿住,前前后后地打起转来,林旸凝神看去,才发觉白纱后牵连的铁链早已绷直,一只挣脱不得,林旸眉梢一挑,这可实是山穷水尽柳暗花明,省下她们打斗的力气了,看来设置这机关的人只想让这些东西守住棺椁,对闯入之人的性命倒不怎在意。
三人摆脱追击,很快便浮出水面,宋尘的头已然垂了下去,出水后立即深吸了一大口气,仰着脖子急遽喘息,看样子应当从未觉着这水潭子里的腥臭气这般好闻过,林旸趁此机会将锦袋中所剩的银丹草一人分与一片,剩下的一股脑全倒入了仰头喘息的宋尘口中,“知道你着急,你可千万守住神志,再像方才一般扒在棺材上可没人拉得动你。”
宋尘知晓林旸话中的意思,她不计较自己方才的作为,宋尘自己却极为愧疚,想要同她们道谢,嘴里的银丹草却太过呛鼻,冲得他直打喷嚏,林旸戏谑地偏转头来看他,“这只是小惩小戒,下次再犯便不止如此了。”
宋尘给呛得鼻涕眼泪直流,眼前蒙上一层水雾,看不清林旸神色,只听见她的声音似是带笑的,他实在受不住这股冲意,一低头猛地将头埋进水里,鼻子里好歹有所缓和,正要浮出水面,视线中忽然见到水底深处有黑影晃动,潭底太过幽远,他皱眉望了许久,才发觉那些影子皆是拴在棺角的白纱,白纱里原本藏着的东西正疯狂向上挣扎,有几只已将纱衣挣脱,露出自己的原本模样,与甬 道中的鲛人相似,依然是青面獠牙的一张面孔,眼眶中却只余下两个空洞,一层薄皮紧巴巴地绷在身上,口唇收缩着贴住尖牙,整个身体瘦骨嶙峋,下 身却是一条有力的鱼尾,被一条锁链当中穿过,另一头坠着铜砣,这时已压不住它们往上窜的力道,搅动得潭底血珠都滚动起来。
水底的景象用群魔乱舞来形容也不为过,宋尘浑身发紧,正想钻出水去,后领上蓦地一紧,已被人一把提了出来,林旸目光沉郁,觑看他一眼,“这里不对劲。”
宋尘急着往水下指,“底下……”
“看到了。”林旸沉声打断宋尘,反倒向上望了一眼,“水在上涨。”
宋尘闻言一怔,顺其目光向上看去,方才发觉他们不知何时已与岩顶相当接近,右侧大部分洞穴早已没入水中,估计再涨上两丈此处便会完全被水淹没,只是不知这些水是从何处涌进来的,否则也好随水流看看能否出去,宋尘四下观望一阵,提了声息与她们说话,“我们触动什么机……”
话未说完,整个人倏地向下一沉,转眼不见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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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实在没话说,yao了我8)
生天
林旸目光一沉,挥手便要甩鞭子拽他,一动作,右腕又是一阵发紧,林旸动作一顿,暗骂自己不长记性,怕是又将小美人拽疼了,一手将鞭子解开,情急之中只来得及回头看她一眼,“小美人……”人向下一潜,追着宋尘去了。
宋尘正在水下不住激烈挣扎,一只鲛尸抓着他的脚腕向深处拖去,以宋尘拔山举鼎的力气竟半分挣脱不得,被拖拉着往下去了,林旸方才耽搁一瞬,白霁已追在她前面,踏着宋尘的肩膀借力一跃,横剑向那只鲛尸的手腕斩去,剑身携着凌厉剑气斩在干枯的手臂上,隐隐传来金鸣之声,玉衡划破一层干皮,在乌黑的臂骨上留下一道白色印子,再进不得半分,虽未斩断,震荡却随着骨骼传遍全身,鲛尸动作一滞,猛地回身向白霁扑来,张嘴便向脖颈处咬,白霁挺剑迎上,剑尖穿过尖牙,倏地刺入了鲛尸口中,若以普通鲛人,受这一剑喉咙早被贯穿了,这只鲛尸只头往后仰了仰,抵着剑尖接着向前猛扑,力气之大,反将白霁迫得倒退了两步。
一来一回的功夫,林旸赶到近前,一脚蹬在鲛尸后脑,鲛尸受力再向前扑,喉中发出细微的一声“喀嚓”,好似喉骨碎了,洛渊在侧以瑶光引着玉衡向前一带,左手同时抓住大头朝下的宋尘衣摆,“哧”的一声轻响,玉衡径直从鲛尸颈后穿了过去。鲛尸两只眼眶空洞洞地睁着,只停顿一瞬,尖牙忽然咬紧,顶着剑身接着扑向白霁,全然无视贯穿咽喉的一剑,五只能将人开膛破肚的利爪疯狂地在身前挥舞,恨不能即刻将白霁撕碎。
玉衡剑身受掣,一时竟拔不出剑来,白霁被迫得再退两步,眸中泛出冷意,剑柄一拧转,使力横挥,将鲛尸的半边脖子削了开,断颈处露出漆黑的断骨,几缕黑水幽幽逸出,鲛尸麻木地碰了碰自己断开的半边脖颈,突然急遽向下潜去,爪子仍然抓紧宋尘,洛渊本拽住了宋尘衣摆,这一下力气极大,衣布在拉扯中被撕扯开,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