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妻子都生了病,病程进展很快。我觉得是借口,所以没有理会,直到他俩一前一后都死了。”慕长洲示意宁安喝茶,从容地注水出汤,嗅着茶香,像是在说一场默剧:“所以我回来了,处理他们的后事,将留下的几处房产卖出,顺便回老家了一趟。”
“那边建设成了自然公园,在征收宅基地,我回去签了字,办完了手续,只等他俩的遗产处置。”慕长洲歪着头看过来,无奈地笑:“你就出现了。我提醒过你,你这只兔子还要撞上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当时,我没有撞上去呢?”宁安红着眼,根本品不出茶水的滋味来。
“不知道。”慕长洲坦承:“那天我会去,也是个意外。如果当时没有见过面,我不知道这次和你见面会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呢?为什么要如果?”慕长洲伸出手,抹去了那几滴泪珠:“平安夜,你上台吻我,虽然是意料之外,但我很开心。”
“宁安,你没问过我这些年有没有想过你?答案是有的。”慕长洲抿着茶汤,兰香深远,汤感甜润,她低着头:“但是我的事情太多了,直到那次回国前的一年,才有了闲暇、收入也上来了,有了空隙喘气和思考。”
“别想那些了,以后就只看以后。”宁安靠了过去,抱着她的胳膊握住她的手,“慕长洲,以前你有奶奶,以后你有我的。中间的这些年,你能偶尔想到我,这就很好很好了。”
雨声绵延未绝,书房里安静了许久。手背上点点滴滴,宁安坐直了身体,在慕长洲的唇瓣里,尝到了茶的滋味。
不苦不涩,淡淡的香气,凉润了心神。
29春水泡梨花(29)
春水泡梨花(29)清水
后面的日子打了个颠倒,宁安顺利融入管理层,工作步入正轨,也不需要加那么多的班。反倒是慕长洲,忙的飞起,回到家里也在电脑前坐着,废寝忘食干劲十足。
私下里,宁安和easter约了两次饭,商业吹捧了好几轮,也旁敲侧击知道了一些事。再见到慕长洲,宁安从床上爬起来,半透的薄纱睡衣,环住慕长洲的脖颈,抛了个媚眼:“zhou!求包养!”
慕长洲接住了人,脑子还没跟上,踩掉了鞋,直到坐在沙发上,才反应过来,无奈:“easter跟你说了什么?”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的好闺蜜都说了。”宁安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想从她的腿上离开,又被按住了。
“这么快真成闺蜜了?”慕长洲尝了她唇瓣的味道,水润柔滑,一尝再尝,手好似在水面上游离。
麻麻痒痒,宁安边笑边躲,点头哈腰的:“嗯,挺有意思的人,能成好朋友吧。”
“如果是酒肉朋友,你们两个一定成的,不过她天生异禀酒量没个数,你别喝太多就好。”慕长洲短暂感受了下,停了手,眼睛里透着血丝,血液流速变缓,人也冷清下来:“我得洗个澡,然后吃饭睡觉。”
“吃什么?”宁安已经了解了她这个习惯,安抚性揉着眉骨,“我现在帮你订餐。”
“高热量,肉,蛋白质。”慕长洲闭上眼,几乎就要睡过去,只是饿的时候,胃部的灼烧感提醒着她,不吃饭后果很严重。
宁安拉起慕长洲给她送进浴室,飞快点了记。
不出所料,双层鱼堡加上板烧鸡堡,才够慕长洲填肚子的。几分钟的时间,就剩下了薯条和炸鸡。慕长洲的脸色好了一些,头发潮潮的,白色短袖的肩头也有水痕。
“不用陪我吃。”慕长洲从她的手里抢下薯条,恢复了些人气,问:“你怎么过来了?”
“你说呢?”宁安白了她一眼,慕长洲这才发现,往她身边凑了凑:“头发好看。”
“先吃吧。”宁安把温水往前推了:“饮料别喝了,大半夜的,凉。”
“好。”慕长洲草草吃了半份薯条,将鸡翅一扫而光,抽了纸巾擦拭。
宁安取了吹风,站在一旁,吹着半干的头发,被慕长洲抱住了腰肢。
“宁安,谢谢。”
在这个房子里,打开门后看到了宁安,说不上来那一瞬,慕长洲的脑子里在想什么。麻木的神经和沉寂的大脑,却让她脱口而出了需求,并迅速被回应,得到了满足。
后脑略有些痒,慕长洲闭着眼,嗅着宁安身上淡淡的气息,没再说什么。
吹干了头发,宁安拉起她睡下。两个人相敬如宾,各自安枕着,只是在被底交握了掌心。
都睡得沉,醒来的时候,宁安才发现,手没有松开过。
周六,清晨,呼吸声。
抽出的手,触感还没有消散。慕长洲没有醒来的打算,翻了个身,将被子团成一团,复又睡去。
3月25日,平淡的一天,将会平凡地度过。
因为是开间,慕长洲没醒来,宁安的一切行动也是小心翼翼。才不过七点多,太阳升起来没多久,紧闭的窗外,渐渐有了行人。
宁安披了件薄外套,站在窗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