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霁:“我不喝酒。”
“……也别叫我大小姐。”
闻世芳莞尔:“不用如此拘泥。她确实不喝酒。不如……”
“不如讲讲这次金秋会都来了哪些英才?”
倪蔚点头如捣蒜:“好好好。”
和云栖一样,世人也说不清琼花台是个什么来历,只知道这东西和云栖绑定地极为紧密,要是强行将其分离,那云栖恐怕也不复存在了。照神到观我是一道大槛,一有不慎就是身死道消,历来都有不少天资绝艳者在此徒劳消磨年岁,而琼花台是为数不多能保修士入观我境的神物,极少数的失败者也不会落到身死道消的下场。
六年一届的金秋会自然不是仅仅为了观花赏月,顺道再闲得无聊决出一些名次,这是云洲众家围绕琼花台打了无数嘴仗之后才协商出来的结果。昔年,倪家虽然已经占了三浮岛多年,实力却还平庸得很,也就是半个碧海门的水平,但琼花台却不是个能简单抠下来的物件,而且,即便是真的抢来了,放哪里呢?
哪里都不合适。于是就成了这么一个僵局——琼花台虽然在云栖上,但历年进入其中的却不一定是倪家人。
自那时起,金秋会便是六年一届,魁首可入琼花台闭关,年限不定。
“……时辰已到,请各位入云海!”
千丈云海边,云州各地的照神境青年才俊们虎视眈眈地盯着脚下一望无际的云雾,一声令下后,就下饺子般的跳了进去。
云海虽说是云,但其中有一些正儿八经的云,一跳进去沾了一身水汽不说,还一坠数十丈,非得再自己使劲儿飞回来不可。若是碰到那些雷雨云,就更是倒霉了,分分钟炸个头上开花,全无修士飘逸的形象。有一些则是看着像云,实则更像扯不烂的棉花,跳进去就如被万千丝线缠住了身,若想前进,则得祭出法宝,一路艰难跋涉。
滚滚云海中,藏着六百六十六朵砍不烂、烧不坏的琼花,一旦拿到五朵,就可以敲响随身携带的小钟,按着时间排序,取前一百零八位晋级,这便是云州榜。
若是多拿了几朵,要不然就随手一扔,看哪位好运气的修士能捡到,要不然就“馈赠”一些找琼花找得团团转的亲友。
历来,云州榜的最后几名都是这样来的。
譬如上一届的倪楼、万春生、陈小鹭,没一个是能打的,但每一个都是朋友遍天下的。
也不是没人诟病过,闹事的直接亮了法宝打上门去,但朋友多毕竟也算是一种实力嘛,那些动手的很快就被收拾得妥妥贴贴了。
自此,只有暗地里满天飞的流言蜚语,再没人在明面上闹事。
“阿蔚,明日请你喝酒。”倪煦白袍猎猎,温润端方,飘然若仙,闭着眼云淡风轻地说出了此等意味深长之语。
旁边的黄衣修士不禁侧目。
倪蔚挑了挑眉,嘲讽道:“这会儿知道叫我阿蔚了?这我还能不知道吗。”
倪煦能文能武,样样都好,只可惜长大了才成长老们的心尖子。小时候不知怎得,伤到了眼,一直没好好治,后来就治不好了。一进这云海,她眼前就白茫茫一片,跟瞎了一样。
光用神念,毕竟不方便。一听倪煦说要去争云州榜,她就这么打算了。
云海内,一道耀眼的剑光飞驰而过。
两人脸色一变,齐道:“快走!”
那绝对是倪怀雪,她打起来一向无所顾忌,若不想被无辜波及,那这一片就都别待了。
话音刚落,另一道低调些的银光紧追前面的剑光而去。
“咦。”倪蔚皱着眉,抽了抽鼻子,忽而神色如白日见鬼,急急拉着倪煦走人。
倪煦莫名其妙,只见倪蔚冲她耳语了几句,她向来游刃有余的神色就也变了。
倪蔚心道:倒大霉了,那绝对是倪霁,她对美人的体香向来是不会记错的。这两人要是打起来,那可……
倪霁自然不知道倪蔚暗暗幻想的大场面,她只是觉得前面那个剑修出手很是了得,想跟上去看看而已。
云海外,十二个个巨型听风壁悬在云海上空,将云海内的争斗没有一寸死角地映照出来。
“钱家主您看好了,这可是我听风台的新品,都用了最新的阵法,只要十个,就可以全方位映照方圆千里的画面!您要是这么往白玉京外面一挂,保准没有哪个宵小敢上门的!”身着嫩绿法袍的修士眉飞色舞地向钱长寿介绍道,“现在订货可免半成!”
钱长寿是何人也?当然是身住白玉京的钱家现任家主啊!修士看着白发苍苍的钱家主的眼神十分谄媚,嘴角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要知道,钱家可是四洲出了名的巨富,前些日子他和夏家订了一批法宝,百万玉钱那可是眼都不眨得花出去了。若是能和他做一笔生意,那光是抽成,都能吃好几年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听风台润笔之位也是唾手可得啊。
“没钱。”钱长寿冷漠地绕过了他,心道:要这东西有何用,钱家又不办什么什么会。
“哎哎哎,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