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及。
李伯阳不及多想,挡了过去。
胡清水一剑刺穿了他的心口,还不收势,只使力往里钻,要把他背后的李重山也刺个对穿。
李重山听到背后动静,忍着挨了方始一剑,回身一脚将胡清水踢开,揽着李伯阳退到角落。
“山儿……”李伯阳头靠在他怀里,胸口有个洞,血涌如新泉。李重山眼眶发热,只想到要去帮他捂住那个血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李伯阳嘴唇嗡动,想说些什么,却力气尽失,只发出微弱的气声,他握着李重山的手,静静地看着他,眼里头却是一点愤恨都无,只有无尽的遗憾和惆怅,他还有许多话没有对他说,却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李重山怔怔不动,眼都不眨一下,他看到不知从哪里流下一滴水,落在李伯阳的脸上,和血一起凝住了。
“唉,你父亲怎么也和你一样傻。”胡清水惺惺作态道,“这可怎么办才好?”
李重山轻轻将李伯阳放在地上,拿着剑朝他奔去,眼中煞色一片。方始上前挡他,他却像看不见似的,毫不反抗地受了他一剑,趁方始得手错愕之时,俩人挨得极近,一挥剑砍断了他握剑的手,方始惨叫倒地,李重山屏气拔出腹部的剑,连同剑上的断手一起扔到地上,两眼直盯着胡清水。
胡清水吓破胆,他功夫还不如方始,眼见着李重山一脚踢开了方始朝他来了,他掉头就往外跑,背后却是响起风声,他能感受到剑气冰凉彻骨,且离他越来越近。
胡清水急得大喊:“师兄,此时不现身更待何时!”
李重山的剑已贴到他耳廓,胡清水大叫一声,一只耳朵掉到了地上。
眼见胡清水就要丧命于此,斜刺里突然伸出一把拂尘,把李重山正要往胡清水颈上劈的剑打偏了。
胡清水滚到一边,手脚并用地朝来人爬去。
李重山看到来人,一直忍在喉头里的一口热血终于吐了出来。
“师父···”他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人,只觉得天塌地陷,身上的痛霎时全都爆发,他头晕目眩,跌倒在地。
古嵩还是和过去一眼,脸上的神色还是那么淡泊,他看了眼李伯阳的尸体,轻轻叹了一声,先走过去将他的眼合上,又念了几句往生。
“重山,你的心太大了。”古嵩回过头来对他道,“你想做侠,想做这江湖上最公正,最权威的人,那你让为师如何自处?”
李重山喃喃道:“徒儿不懂···我一直都是按着师父的话来做的···”他看着师父,只觉得面前这个人从未如此模糊过,他睁大眼,触目是天地相融,万物扭曲。
古嵩讪笑道:“师父也会说假话,师父也是人,你却不想做人,你想做神。”
李重山摇头辩解,如个孩子般:“我没有···我只是想做对的事···我从未想过忤逆师父啊……”哪怕知道他并不如自己所想那般,他也从未想过要背叛。
古嵩道:“或许是我把你教坏了,又或许是你本来就是如此,这些都不用细究了。”
他捡起地上的剑走过去,李重山仰头看着他,眼神一如当年他们师徒初见时,不安又含着期盼。
古嵩道:“今日你我师徒情分真的尽了,或许一开始我就不该收你。”
说完他就挥剑,先挑断了李重山的右手手筋,接着挑断了他右脚脚筋,最后再一剑刺瞎了他的右眼。
李重山惨叫一声,痛得在地上翻滚,哀嚎得如同待宰的牲畜,昔日君子,如今鲜血满面,手脚软绵,趴在地上像一滩泥,别说握剑,只怕以后连路都走不了。
“师兄为何还留他性命,斩草要除根啊。”胡清水在背后道。
古嵩扔了剑,面露倦色道:“待会儿你们放火把这里烧个精光,他还怎么活。”
胡清水不解气道:“师兄还是心软。”他丢了一只耳朵,只恨不得让李重山十倍奉还。
古嵩转身就走:“好了,不要再废话了。”胡清水恨恨朝地上啐了一口才跟上去。
地上的李重山抽搐着,眼前翻起漫漫血色,他看着腾烧而起的火焰缓缓朝他围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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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雨总是夜半时分来,凄凉透骨,密如毛针。
一个黑影从雨中掠过,像一道鬼影,脚步又轻又急,她一路直奔到竹林,正要进屋去,却突然发现附近传来人声。
“娘···娘···”
柳春亭听着这声音稚嫩,还带着哭音,像是个小孩儿,竹林本就阴森,配着这悲切的童声,更是闹鬼一样。她本不欲管,抬腿接着竹屋里头走,可突然又听到一句“山儿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