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要不要采一些回去?”甘遂问,“红樱草泡茶喝,还美容呢!”
宁凉摸摸自己的脸,这两天熬夜看‘返尘镜’,似乎很有必要喝点儿美容的。
“甘遂。”屋内传来墨云笙有些虚弱的声音,轻轻咳了几声,才问:“谁在外面?”
甘遂忙说:“是宗主来了。”
宁凉一瞬间有些迷茫,糟了,大半夜把墨云笙吵醒,该找个什么借口?
装病?
在房间门从里面打开的瞬间,宁凉也顺势扶住了甘遂,假装咳了两声,有气无力地说:“我……有点儿不舒服。”
甘遂震惊地看着她。
刚刚明明还生龙活虎的!
巫妖预言
甘遂只好把宁凉扶了进去, 让她坐下。
墨云笙推着轮椅出来,身上披了一件斗篷,衬着苍白的面色, 似乎又孱弱了一些。
宁凉想起他一剑荡平数百妖族的样子,心里微微一涩。
“哪里不舒服?”墨云笙问。
“说不上来,就是……”在他面前,宁凉瞎编也编不出一个病症来。
“我看看脉。” 伸出手。
宁凉把自己的手递给他,他拉开她的衣袖,搭上了她的脉搏。
他的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 让她的手指微微瑟缩了一下。
他垂着眸子,凝神听着她的脉, 廊下灯笼的光晕静静地照着他的眉眼, 乌黑的眼睫下形成一片淡淡的阴影, 恰到好处地遮住他眼眸中微微浮起的一丝浅笑。
像被遥远的岁月之刃分割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一个高高在上, 目无下尘,是天上孤冷的明月,谁也无法触碰。
一个温柔沉默, 情深不悔, 是寂静却喧嚣的海啸, 悄无声息吞噬一切。
唯一不变的,只有眉心红色的朱砂痣,是十丈红尘里避无可避的盛大和热烈。
小药童甘遂把屋内的暖炉搬出来,放在墨云笙旁边,上升的热气一瞬间冲散了他周身的冷淡。
连宁凉也感到一丝暖意。
“没什么大碍, 吃点药就好了。”
片刻之后, 墨云笙的手指从她手腕上移开,从自己纳戒中, 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丹药给她。
宁凉是装病的,现在竟然真的要吃药,不禁有些踌躇。
就像小时候不想上学装病,却被大人拉去医院里打了一针。
“吃完就会好。”墨云笙递给她药丸的同时,还递给她一杯热茶。
宁凉只得接过去,不忘问:“苦吗?”
墨云笙:“良药苦口。”
宁凉把丹药塞进口中,正想喝口茶囫囵吞下去,却发现这药丸是甜的,只有一丝淡淡的药材的苦味。
还怪好吃的。
而且这药吃下去之后,效果似乎立竿见影,她方才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的心情好像慢慢平静了。
“难怪外面的人为了你的丹药,都肯一掷千金,你果然是药到病除的神医。”宁凉由衷地说。
墨云笙微微一笑:“对症下药便好。”
“那我是什么病啊?”
“一点小毛病,最近是不是没睡好?”
宁凉敬佩地看着他:“没错。”
“为何?”
“因为……”宁凉道,“梦见了一些过去的事,梦中我看见你将‘葬月剑’送给我。”
墨云笙微微一怔,随即笑起来:“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嗯。”宁凉点点头,忽然笑起来,“那个时候,你知道我在说谎骗你吗?”
墨云笙看着她,眼眸如同浅浅的琉璃,似乎什么都能看透。
他虽然没有说,宁凉却明白了,他什么都知道。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愿意救我?还送我‘葬月剑’?”她想起‘返尘镜’中看到的自己无耻的一口一个‘哥哥’的叫他,还演戏演的那么声情并茂,尴尬到想抹除他的记忆。
墨云笙微笑道:“小凉,在你心中,我难道是一个毫无怜悯之心的人吗?”
宁凉:……从前,难道不是吗?
他从前那等姿态,即便是救她的时候,也是令人心惊担颤的。
她可从未敢奢想,他会怜悯她。
“我从第一眼看见你,便知晓你的身份,你注定要成为妖神,强大的力量,能够在六界掀起灭顶之灾,但也能为六界带来长久的安定,我不知道你最终会走向哪一条路,但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走向正确的那一条。”
听着墨云笙的话,宁凉心中满是苦涩,她勉强扯出一丝笑:“我最终,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没有。”墨云笙摇头,“小凉,你从未让我失望过。”
宁凉呆呆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说出的这句话。
真的没有失望吗?
可她后来,不是被他封印了吗?
为了召唤出白龙和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