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样的事,也没有扭曲她的本性,更没有泯灭她的善良,她如此难得,是我见过最坚强,最强大的灵魂,她只是修为低微,却不是个弱者。”
殷念雪怔怔地看着她。
宁凉知道说的差不多了,便站起来:“你好好想想吧,或者,如果觉得心中不太舒服的话,就到外面走走,现在初春,正是万物焕发生机的时候。如果想通了,就到清凉殿找我,好好跟我说说这个邬咒的事情。”
她走之后,殷念雪慢慢坐下来,思绪有些乱。
慕婵那样……不可怜吗?
因为太弱,才会被人那样伤害啊!
因为只会哭泣,才会让别人可怜,别人才会帮忙的。
她明明才是从小到大最坚强的人,她从出生就在流浪,再明白不过了,她只能靠自己,如果祈求别人的垂怜,最后只会让自己更可怜罢了。
就算有阿爹阿娘那样善良的人同情她,把她带回家,可他们还是会死,会离开……
哭泣祈求才是弱者的行为,宁凉却说慕婵是最坚强的。
她根本不懂……
脸颊上有温热的感觉,殷念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不知不觉地流泪了。
她连忙把泪水擦干,一低头,看见阿陨趴在石桌上,仰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她。
阿姐的眼睛总是会流水,好奇怪。
人类是不是都是这样,喝太多水,就会从眼睛里流出来?
还好龙不会这样,不然他天天泡在水缸里,眼睛岂不是要哗哗淌水。
“阿陨,这么多年,我是不是每天跟你说一些报仇的事情?是不是除了这些,我们就再也没有别的了?”殷念雪有些迷茫地问。
阿陨的脑袋搁在石桌上摆着的茶壶上,阿姐终于发现了啊。
他自从有意识,就整天听阿姐说什么报仇啊,回家啊,吃宁凉啊……除了最后一条,他都听不懂。
但阿姐总是絮絮叨叨,每天说,每天说,他又不能阻止,每天都听得很郁闷。
殷念雪低下头,轻声说:“因为我知道,凭我一个人根本无法报仇,所以才每天说给你听,希望你长大以后,能牢牢记住我们的血海深仇。我……我其实才是个弱者,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阿陨张嘴咬住她的衣袖,拖着她往外走。
刚刚小拧巴都说可以出去看看了,阿姐之前也答应过他可以离开这里的,为什么一直不出去?
“阿陨?”殷念雪皱眉,“你要去哪里?”
阿陨扭着身体拽着她,当然是看看小拧巴说的外面万物生机焕发的样子了!
他现在已经长得比手臂粗很多了,力气也比从前大不少,殷念雪已经不能随便制住他了,只能被他拖着往外走。
为了不让外面的弟子看见他,她只能将他放在衣袖中,只让他小心地藏在里面往外看。
她来天云宗这么多年,除了去秘境修炼,猎捕灵兽给阿陨吃,鲜少踏足天云宗的其他地方。
初春时节,天云宗积雪消散,树枝都抽出了绿芽,在充沛的灵力滋养下,绿意盎然,春日薄雾盈盈缭绕在山间,山中有桃花盛开,错落在连绵不绝的山间,仿佛被水墨晕开,又精心妆点了颜色。
天云宗九脉,每一脉都有不同的景致。
听雪楼上常年积雪,可沿着山路走下来后,渐渐的,便融入一片春色之间。
阿陨在她衣袖中扭动着身躯,略显兴奋,不停探出脑袋来东看看细看看,看见路边盛开的野花,好奇之下,一张口吞了下去。
殷念雪刚要阻止,阿陨又‘呸’一声,吐了出来。
难吃。
但他不气馁,又凑出脑袋去,闻闻地上的石头,树上的绿叶。
殷念雪微笑,满眼温柔地看着他。
她一直把阿陨关在听雪楼那座小院里,还设置了结界不许他跑出来。
这还是他拥有了意识之后,第一次好好感受这个世界。
她正纵容着阿陨到处玩,忽然看见前方的山道上,有个少年的身影缓缓走来。
她连忙把阿陨召回来,重新塞回衣袖中。
薄薄的山雾间,少年白衣若雪,腰佩长剑,乌黑的长发用玉带绑成个马尾,随着行走之间,马尾擦过路边树梢上的花瓣,惹得花落纷纷。
少年自在风流,不羁于天地之间。
他手里抱着一筐梨。
走到殷念雪面前时,他停下来,语气淡淡:“殷师姐。”
殷念雪和洛岐交情不多,只是每次见到时,出于同门礼数,会打个招呼罢了。
她也淡淡点头回应:“小师弟。”
随后便准备分道扬镳,互不干扰。
洛岐却忽然问:“殷师姐,吃梨吗?”
殷念雪刚迈出去的脚步一顿,有些愣怔,以往从未遇见这种情况,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洛岐也不等她回应,从筐子里捡了两个梨递给她。
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