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蘅君道:“胡言。”
他说话时,却将目光垂下,落在手边细细的琴弦上。
妖族公主却抬起手,指了指外面:“你看,雪停了。”
他的手指微微蜷起,压在琴弦上,紧绷的弦发出一声低沉的颤鸣,悠悠地回荡在冰凉的空气中。
而少女还是很得意:“洛水神府的人说,你高兴时,雪便会挺,还有阳光会透过乌云照下来,这片洛水便是你的心景。”
她说着,看向琉璃亭之外,细碎的阳光照在清波荡漾的洛水之上,层层金光泛起,浮光跳跃在水面,仿佛披着金纱起舞的少女。
她眼中也满是金色的光芒,璀璨耀眼。
她笑着转过头,正要从他口中问出答案,却见身后已经空荡荡,只有那把古琴上,琴弦微微颤着。
他走了。
妖族公主走到琉璃亭边,眺望着远处的洛水,嘴角扬起,轻笑出声:“墨蘅君,这样你还怎么逃出我的手心?”
“无耻!”八尾狐妖忍不住怒骂了一声。
而光幕便在此时黯淡下去。
宁凉看着琉璃亭边那个背影,心中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她脑海中浮现出原主的种种模样,似乎和这位自信狡猾的妖族公主,一点儿都对不上。
献祭邪神
前世和今生性格不一样, 也是正常的。
只是没有想到,墨蘅君就这样栽了。
那一吻,他是有所触动的, 而最后悄然离开,更是因为心绪被拨动。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他对妖族公主心动了,为何后来又娶了妻子,还为了那个妻子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宁凉觉得,他并不像是三心两意之人。
“现在你知道善善没有说谎了吧?”六尾小狐狸站在桌子上, 摇晃着尾巴说。
宁凉回过神,又问:“后来呢?他们怎么样了?”
“后来他们就成亲了呀。”善善说, “不是说了嘛, 这妖族公主一直纠缠, 最后设计失了清白, 逼着墨蘅君娶了她。”
“墨蘅君只娶了她一个人吗?他还有别的妻子吗?”
善善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撇撇嘴吧:“墨蘅君怎么可能娶别人?娘亲说,他是天底下最痴情, 最好的男人。”
宁凉只能作罢, 看来, 善善的娘亲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其他事情,是墨蘅君自己的私人感情,旁人自然无从得知。
“对了。”宁凉又想起什么,“墨蘅君和妖族公主是何时成亲的?”
善善想了一下说:“应该是六百多年前。”
宁凉的心狠狠一跳。
晏无争遭受天谴, 也是六百多年前。
这其中, 有什么关联吗?
“不是说,千年前墨蘅君封印了妖神, 妖族就送了人质去洛水之畔吗?”
“对啊,娘亲他们,在洛水之畔做了四百多年人质呢。”
宁凉沉默,四百多年……
她当时被封印在天云宗的‘万象禁牢’中,那么,此事应该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多谢你了,回去和你娘亲好好修炼吧。”宁凉从纳戒里拿了两枚雷果给她,当做谢礼。
“谢谢你!”善善喜滋滋地收起雷果,嗖一声消失了。
宁凉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仔细把那段回忆又回响了一遍。
最后,妖族公主说的那句话,似乎别有用意。
‘墨蘅君,这样你还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她是笑着说这句话的,然而,在宁凉看来,那笑容里却带了几分杀气。
从她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对墨蘅君的喜欢。
她引诱他,调戏他,似乎只是为了某种目的。
可他们最后还是成亲了。
宁凉把盗梦鼠抓出来,戳戳他圆滚滚的肚皮,问:“最近有没有关于墨蘅君的梦?”
盗梦鼠龇着牙,慌忙摇头。
宁凉只能叹了口气,不过当下治疗墨蘅君也不是她最重要的事,她目前最大的疑惑,是从百年之后来杀她的萧沉陌。
百年之后,她到底坏到什么地步,才让萧沉陌不惜用‘转命果’来逆转因果,想杀了她?
莫非她和妖神融合了吗?
宁凉想不明白。
月色之下,摇曳在忘川河边的彼岸花一丛从鲜红如血。
“哥哥,你帮小凉找的‘返尘镜’是为了什么呀?”白鬼王高大的身躯在地面上投下一片巨大的影子,他身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黑鬼王淡然道:“看一段过去。”
“过去?”白鬼王不解地问,“是小凉的过去吗?”
“墨蘅君的。”
“那位曾经的神族战神吗?”白鬼王说,“我觉得,小凉的那个徒弟,叫墨云笙的,长得倒是有些像墨蘅君,不过也只是容貌相似,我也只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才见过墨蘅君一次,他是除了哥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