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幻境?”宁凉皱眉,方才那片刻的经历,十分真实,仿佛是她亲身经历,只有强大的幻境才可能解释。
鼠鼠被召唤来,知道自己的小命都在她手上捏着,不敢违抗她,脑子疯狂转着,最后,它往桌子上一躺,四脚朝天,闭上眼睛,煞有介事的发出一连串呼噜声。
宁凉诧异道:“是梦境?”
鼠鼠马上跳起来,疯狂点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恨不得吐出人言,对她吹上三天三夜彩虹屁来保命。
宁凉想起梦中看见的墨云笙和萧沉陌,这不可能是她的梦境,一来她没有睡着,二来她压根儿也想不到那个样子的墨云笙。
她看着这只仓鼠,皱眉:“这是……你的梦?”
鼠鼠连忙摇头,短短的小手往窗户外面比划着。
宁凉疑惑:“我在里面看见两个认识的人,是他们其中一个的梦?”
鼠鼠马上点头。
宁凉立刻抓起仓鼠,大步往外走去。
仓鼠在她手中,吓得不敢动弹。
宁凉召唤了原主的‘寒止剑’,御剑飞上天。
天云宗之内,禁止御剑飞行,但宗主有特例。
她刚飞上天,隐藏在天空上的护山灵兽便探出一颗脑袋,在看见宁凉时,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剑光迅速落在沉龙山上,静默肃穆的院落中,萧沉陌正坐在院中,借着月光,缓缓擦拭自己的剑。
宁凉落下来时,他抬起头来,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但还是迅速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躬身:“师尊深夜前来,有什么吩咐?”
宁凉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你还没睡?”
“弟子一向睡得晚。”
宁凉点点头:“你一向勤奋,做事也不需我担心,这一次‘仙门会武’好好表现。”
“是。”萧沉陌答道,心中却泛起疑惑,她大半夜御剑而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天云宗内禁止御剑,虽然对宗主有例外,但除非紧急之事,她是不会轻易御剑的。
“我原本是想去云笙那里,找他拿些丹药,路过你这里,见灯亮着,便进来看看。”宁凉随意地说,便准备再次御剑去问药阁。
“师尊。”萧沉陌喊住他,“云笙身体不好,他睡着之后,若被喊醒,便很难入睡了。”
“他已经睡了吗?”
“是,弟子刚从问药阁过来。”
“那就算了吧。”宁凉看了一眼问药阁的方向,那个梦不是萧沉陌的,那便是墨云笙的。
梦中,她似乎借着一个小姑娘的眼睛,看见了……他们的过去?
高高在上的墨蘅君,以及笑容灿烂的萧沉陌。
如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宁凉看了一眼萧沉陌头顶上那个明晃晃的97的黑色进度条。
梦中那个潇洒的身影,为何会成为一个血洗幽都十二域的魔修?
宁凉悄无声息将仓鼠放在衣袖中,慢慢踱步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今夜夜凉如水,清辉淡淡,萧沉陌的院中并不精致典雅,只随意种了一些花草,墙边摆了几排武器架,而石桌上,还摆了一盘棋。
原主从前会下棋,倒是经常和洛岐下棋。
不过宁凉只是个养龙的粗人,不会这个,也懒得学。
“有酒吗?”宁凉问。
她在院中坐下,萧沉陌已经很震惊了,过去她虽然对他言听计从,但并不会主动亲近,听他的话也不过是因为她不喜欢打理天云宗的事物,而他刚好可以帮她解决那些麻烦,好让她能专心去陪伴洛岐。
今夜她不仅主动上门,还问他要酒,萧沉陌的信,瞬间警惕起来。
“弟子从不喝酒。”他说,这并非为了打发她的谎言,他现在确实滴酒不沾。
“喝酒也没什么不好。”宁凉从纳戒里拿出一坛女儿红,摆在石桌上,顺手将两个茶杯摆好,“既然来了,不如坐下来,陪为师喝一杯,如何?”
“师尊吩咐,弟子不敢不从。”萧沉陌走到她对面坐下,拎起酒坛,拍开封泥,醇香的酒气沁入鼻端,一瞬间将心中隐藏的隐秘激发出来。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倒了两杯酒。
宁凉端起一杯,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对酒一窍不通的她,也要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
“这是我珍藏多年的酒,你觉得如何?”
萧沉陌也端起来,浅浅喝了一小口,便说:“好酒。”
宁凉看向他,问道:“是否因为‘仙门会武’在即,为师觉得你近来心情似乎不太好?”
“是,或许有些压力。”
“那就多喝几杯吧。”宁凉将酒坛推到他面前,“酒能解千愁,不管是烦恼,恐惧,忧愁……喝了酒之后,统统都会消失。”
萧沉陌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颤,几滴酒液洒了出来,他立刻放下酒杯,将手放在腿上,缓缓握成拳。
他垂下眼眸,半晌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