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温予的包袱比她重一点,她的意思是:偏心好歹避着点人吧。
小朋友们一人分到了一个,开开心心地跑到一边往去了。
陈温予一手捧着果子,另一手要去拉夏汐,嘴里叼着的果子快叼不住了,两颊的软肉开始犯酸。
松开左手,果子会掉。
松开右手,夏汐会闹。
这不是一道选择题。
陈温予也不考虑避不避着人这回事了,她将果子往夏汐怀里塞,接着用空余的手拿开被叼着的果子,同时无师自通地掌握了运用“巧合”,暗搓搓地用手背轻揩自己的嘴角。
很好,手背是干燥的。
陈温予果子塞得急,夏汐手忙脚乱地去接。接完看向始作俑者,脸上的表情有一点呆。
她是在撒娇吧?
撒娇的孩子有甜甜果果吃。
陈温予在她眉心处点了一下,莫名其妙变得坦然起来,她笑着:“吃吧,我特地给你留的。”
漂亮果子里面最漂亮的几个。
而且比她们的都多!
特意留的、最漂亮的、比她们都多!
夏小朋友的眼睛‘噌’得一下又亮了起来。
“哇!”
夏汐完全忘了果子是自己从树上摘下来的客观事实,乐得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傻子,一哄就好,没人比她更好满足。她看看果子,又看看小同桌,一个劲儿地乐。
漂亮果子里的漂亮果子,总能找到最漂亮的那一颗。
夏汐在它们中间挑挑拣拣,心满意足地提溜出一颗,洗净了又捧回小同桌面前,笑眯眯地等着她将前一颗果子吃完。
“给我的?”陈温予假装惊讶,无声调侃:‘不护食了?’
她什么时候对小同桌护食过?
她只会护小同桌的食。
“要把最好的给温予。”
夏汐在她接过后,也在自己的果子上咬了一口。
怎么说呢,数还是童年记忆里的树,又不是童年记忆里的那一颗了。
记忆里的树好高,遮天蔽日的一颗,果子甜的像是蜜,是她隔三差五就要来摘几颗的新鲜玩意儿。
现如今再看它,高度也就那样,顶了天了能称赞句枝繁叶茂,天都遮不住何来蔽日,没打药的果子也没那么甜。
以前夏汐吃它是图新鲜。
追根究底,现如今它的卖点还是新鲜。
东西是好东西。
看得出来小同桌也很喜欢。
新鲜感总是会消失的。
所以才要忍耐。
喜欢到了一定程度是忧虑,不知不觉间,夏汐考虑得比一开始多太多了。
她想要的也变得更多,不仅想永久侵占陈温予身旁的位置,也想要一直做她坚定不移的选项,想像关茹的对象那样,成为她的底气与依靠。
她需要很努力,去让‘想’变成‘能。’
在此之前总得先做到‘说到做到’吧。
夏汐在陈温予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甜笑着,用玩笑一般的语气,轻轻巧巧地又重复了一遍:“要把最好的给温予。”
60 ?
◎第六十杯茶◎
果子吃完了,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小朋友们的确很可爱,和她们呆在一起很欢乐。不过夏汐也好,甚至于是陈温予,她俩更偏向于两个人单独溜达一会儿。
陈温予还在思考夏汐方才的那句话。
她揶揄夏汐是假小朋友,小朋友的玩笑话是当不得真的。
她们的情感热烈而直白,喜欢或是厌恶都不会学成年人去内敛,她们说永远,脑子里想的可能也是遥不可及的未来。
对于一年级的小朋友而言,大学时光就很遥远,遥远得好像要等很久很久,久到宛若是下辈子。
人的一生可以长到超乎她们的想象,她们的永远在真正的时间面前,好比线段与直线。
“魔怔了吗?”陈温予嗫嚅着嘴唇,去触摸自己的额头。她的呢喃没让夏汐听见:“想什么呢。”
都想到哪里去了。
夏小朋友也没提过和她‘永远’。
那么是谁下意识地将未来冠在两人头上呢?
“怎么了?”夏汐的声音拽回了陈温予的注意力。
她看起来很担心。拉开了陈温予的手,夏汐将自己的手覆盖上去:“是不舒服吗?”
手掌反馈的温度在正常范围内,夏汐仍不放心:“感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头疼?”
她开始反思来时的路上,自己有没有将车窗打开。
“我没事。”陈温予捧住夏汐的手,主动牵着她。
被人放在心里的感觉很温暖,陈温予甩甩脑袋,彻底回神:“刚刚在发呆。”
“真的?”
“真的。”
“好过分啊——”再三检查过后,放下心来的夏汐拖长尾音,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