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要撒娇,就要撒娇。
夏汐将鞋一蹬,飞快爬上床,她挪动到陈温予的背后。陈温予被她这一番操作整懵了,此刻正昂着脑袋,迟钝地凝望着她。
“温予~”夏汐喊人。
她先是踩着床站直身体,原地转了两圈。
陈温予被惊走的反应能力回来了三分之一,她的眼里噙着笑,眼睁睁看着这人圈转着转着,倏地弯下身子,一手搂着她这位围观群众的腰,另一手搭在陈温予膝盖下的弯曲处,轻轻松松将她抱了起来。
不仅抱,还抱着她,踩着软趴趴的床垫,在床上转圈圈。
转累了就将她往下一放,扑过去抱住人,狂乱地用自己的脸往她身上蹭。
她的情绪很能感染人。
床垫绵软,踩在上边,约等于踩着一块软硬适中的海绵。
夏汐转得急,一脚深,一脚浅,陈温予被她上上下下颠动着,手指因不安,默默攥紧了夏汐的衣服袖口。
被放下来时,陈温予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小同桌的一句话,就让她心里比恰了浓缩糖精还要甜,夏汐在自己的下嘴唇上留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她极力克制着自己,好让自己不要笑得那么像个情窦初开的变态。
关婧被忽视了个彻底,夏汐圈住人,和她咬耳朵。
她想过道歉,那三个字到了嗓子眼,她盯着属于夏汐的那张欠扁的脸,道歉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夏汐是对于关婧,是怎样的存在?是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存在那里,就能让关婧拳头邦邦硬。
大夏天的,屋子里的空调估摸着是才开没多久,体表温度比25只高不低。
就这样还要贴贴。
女孩子与女孩子之间难道就不用保持距离了吗?
这两年有种新流行的叫法是“新型臭脸综合征”,指仅仅只是面无表情,在外人看来,脸臭得像是别人才从她手里借走百八十万。
关婧一面告诉自己这次可不能再那么冲动了,一面抬高下巴,“喂”一声,恶声恶气:“你们是女同吗?”
55 ?
◎第五十五杯茶◎
夏汐缓慢地抬起头,眼神有一瞬间的阴鸷,像只被冒犯了领地的头狼。
头狼笑了,眼底是遮也遮不住的冷厉:“关婧,是不是我总懒得和你计较,让你觉得自己可以对我口无遮拦?”
“……”
天塌下来了都有关婧的嘴顶着,论硬度,金刚石都得甘拜下风:“对着我逞什么威风?”
她用提高的分贝来掩饰真实的不安,高音在夏汐标准的45度微笑下渐渐消失,最后几个字是用嗫嚅的形式说出:“我只是问问而已。”
“你是有病吗?”夏汐缓声,若是真的将她惹急了,夏汐不建议给她一点教训。
她的反应称不上激烈,简简单单五个字,平铺直叙,就让关婧倏地瞪大了眼:“啊,我也只是问问。”
关婧一而再再而三吐槽夏汐装,夏汐将恶意摊开了摆在明面上,关婧又矛盾地想念从前的那个她。
她将脸往一侧偏,这是关婧别别扭扭示弱的表现:“我又没说什么多过分的东西。”
想回就回,不想回就算了,吓唬她算什么本事?
再者,她们俩说的东西能一样吗?
关婧咬牙,不服气地强调:“我没骂人。”
“这是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了?”
夏汐轻嗤一声:“我说的话让你觉得不高兴了?觉得被冒犯到了?如果,我是说如果,但凡你的情商还没有全部离家出走,就该想到自己说的话,在别人听来又有多冒犯。”
她还有更多难听的话可以说,看在小同桌的面子上,夏汐好歹维持了少许好姐姐的表象,给了她一点提醒:“是十三岁不是三岁,这点我没记错吧?别告诉我除了我以外,没人和你说过这个问题。”
“我管别人说那么多干什么?我又不需要讨好别人。”关婧说到后面,声音里出现了哭腔,哭腔愈演愈烈。
夏汐最烦这种时候别人对她哭,这会让她想到四个字:胡搅蛮缠。
关婧就是这样的性子,无理也要争三分:“谁都是第一次活,我高兴就好啊,管别人干什么?你不是很牛吗?你说啊,管别人做什么!”
这人没救了。
夏汐不准备继续为她浪费口舌。
她和关婧的关系,确实没有表面看来的那么差。
也没比表面呈现出的好上多少。
关婧是夏汐表妹,夏汐得管她妈妈喊二姨。
她二姨在生关婧时没少吃苦头,她身子弱,这次的怀孕是个意外,就连医生也建议她多做考虑。打胎这事不能拖,越拖越会舍不得,到底是一场母女缘分,纠结到最后,夏汐二姨决定放手一试。
嘴上说是生不生的下来,都是这孩子的命数,夏汐二姨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废了太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