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你一个礼拜的零食。”
陈温予横她一眼,活脱脱的暴君形象:“再闹就两个礼拜。”
这人总是胡闹,若离了看管她的人,该怎么办?
一方面,陈温予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认识自己之前,夏汐照样能活,且活得肆意张扬又热烈。另一方面,陈温予做不到无动于衷,连不去为夏汐多考虑都做不到。
怎么办?
分别的那一天什么时候会到?
不分别可以吗?
什么样的关系,才能永远不分离?
“温予,夏汐?”出声的是夏妈。
她回过头,没在出车库的大部队里见到两人。
“就来了。”夏汐回说。
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的被打破,夏汐将门关上。
夏爸在另一侧门边等待了多时,他摸出车钥匙,在钥匙上按了几下。车子发出“滴滴”两声,代表着车门已锁。
今儿个来的人确实多。
大老远的,陈温予就听见了嘈杂的说话声。院子里亮着灯,十几个小辈在玩捉迷藏。院子东边种着几棵大榕树,枝繁叶茂,树干粗壮,树底下立着两张石桌,桌子上摆满了水果零食,一群长辈围着石桌坐着,估摸着是在聊八卦。
屋内角落的沙发处是摆烂区,聚集着大波陈温予两人这个年龄段的青少年。
他们个个捧着手机低着头,手机不见得有多好玩,主要是外头的那两块区域,他们哪块区域也挨不上。
夏妈将人领到屋中,往摆烂区那么一放,乐颠颠找自己的小姐妹去了。
只留下夏汐与陈温予面面相觑,夏汐花了零点零一秒的时间用来纠结,光速否决了给陈温予介绍七大姑八大婆的想法。
笑死,她自己都记不全。
现在的这个发展是正常的吗?
陈温予自己家里亲缘浅薄,爸妈都是独生子女,还在世的亲戚不多。
她没怎么走过亲戚,对流程的了解只能说是聊胜于无。那点儿微薄的经验告诉她:这发展似乎不太正常。
都不需要去见见长辈的吗?
出发前,陈温予连该怎么自我介绍的腹稿都打好了。
“这么重视我呀。”夏汐最会给自己找快乐。
摆烂区不会是她的归属,夏汐拉住陈温予的手,示意她跟着自己走:“我外公外婆,也就是这边的真正主人翁,刚刚发消息说去接人去了——真是的,我们都好久没见了,也不知道是谁,还需要他们两位专门去接。”
最后这句带了点儿抱怨,唯有亲近之人,才能用出这样熟稔的口吻。
“自我介绍会用得上的。”
夏汐笑说:“再晚一点儿就该到第二波晚饭时间了,届时温予,我一定好好帮你们互相介绍。”
她笑起来,倏地来了句:“温予,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是在见家长?”
找不出理由的,陈温予再也不能像是之前否定‘同居’一般,云淡风轻地否认夏汐的这个冷笑话。
“……”陈温予词措了又措,什么都没说。
夏汐咧着嘴笑,也不逼她。
夏汐带着陈温予七拐八拐,两人走的这条路避开了人群,很是清净。
这栋屋子二楼始终有间屋子属于夏汐,这间屋子夏家外婆隔段时间,便会让家里的阿姨打扫一次。
门推开就能住,屋内的一切布置都还是夏汐离开时的样子。展示柜里小东西很多,什么类型的都有,部分算得上是时代的眼泪了。
年头确实是老。
夏汐打小玩具就多,她的兴趣爱好广泛,收藏中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不少。
夏家外婆从不会替夏汐做她物品的决定,哪怕是夏家外婆能肯定某样东西夏汐真的不要了,要转送给亲戚家的小孩之前,也会特地打电话给夏汐,做最终的确认。
夏汐养在夏家外婆膝下,是夏妈认为自己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夏家外婆退休前是大学教授,教过金融,也教过计算机。
这位老人年轻时的经历若是写出来,含金量比市面上买的某些金子都高。她作为她们那地界的第一个大学生,自学了多种小语种,本科双学位,保研保博,sci发的比一般人看过的还多。关键是还开明,她与年轻人打交道久了,思想走在开放的最前沿。
因为有她,夏汐从不排斥学习。
这学习并不单指文化课。
夏汐记得将小同桌叼回自己家的第一晚,曾对小同桌许诺过,若是有机会的话,她会给她看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计划很美好,实施起来困难重重。面临的第一重不是纠结该看那册——她连相册都找不到了。
“温予,你在这边等我一下。”楼下的生人太多,夏汐猜测她的小同桌不会喜欢:“我去看看我外婆到家了没有,很快回来。”
不用她去看了。
门一推开,一位身着一席红色唐装的老人立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