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汐默默收回了踩在男人脑袋上的脚。
她往陈温予那边走,男人连滚带爬跑了也顾不得在意。
刚打完架,夏汐身上不可避免沾染上戾气,手里还提着缴来的刀。
她是想表现出亲切的,可是杀人犯的目光加控制不住上翘的嘴角,让她整个人看着就像是个变态。
陈温予嘴唇翕合,花费全部理智,这才克制住自己不扭头就跑。
哦豁。
夏汐在心底叹气:翻车了。
9 ?
◎第九杯茶◎
“桌桌。”夏汐喊她,试图朝她靠近。
“嗯。”小同桌强颜欢笑。
夏汐是很爱看小同桌笑的,小同桌气质干净,完美符合夏汐对‘温柔’的所有想象。
莞尔时是甜度正好的小糕点,不齁不腻;低低的轻笑声像夜里渴醒时床边摆着的温水,你会眼前一亮,并真心诚意地为它的存在感到庆幸;偶尔的偷笑又如夏日运动后的清爽果茶,握在手里晃一晃,还能听见冰块碰撞的声音。
以上这些她都喜欢,唯独不可能包括小同桌此刻脸上那个。
达咩!
强颜欢笑达咩!
小同桌努力展示笑容的模样,看得夏汐整颗心都跟着不舒服。
她在其余好友面前也不是没翻过车,唯独这次叫她手足无措。夏汐重新迈开腿,刚刚往前走一步,五点多的视力再度告诉她:小同桌小幅度哆嗦了一下。
夏汐停住脚步,与陈温予隔着三米距离,遥遥对视。
不止是夏汐,陈温予心里也不好受。
人的情感与理智,在很多时候是割裂的。陈温予的中枢神经明确告诉她:夏汐这一架是为她而打,夏汐绝对不会伤害她。
骨骼与肌肉:老大,要不我们还是跑吧。
跑是不可能跑的。
陈温予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你……”她刚说了一个字,突然,夏汐将刀往旁边一扔,整个人瘫软在地。
陈温予的视线下意识跟着她的动作向下,呆愣愣看着她,第二次想开口:“你……”
跪坐在地的夏汐嗷地一嗓子哭了出来。
“呜哇哇哇哇——”
“……”
局面急转直下,陈温予人都傻了,她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夏汐坐在地上哭。
夏汐哭得满脸是泪,哭一下,身体大幅度抽动一下,她用两手去抹眼边的眼泪,越抹眼泪却掉得越凶,没被揩掉的泪珠子啪嗒啪嗒砸在地上,炸起了一小片区域的灰尘,也在陈温予的心里投下了一颗炸弹。
如果说陈温予有什么特别明显的软肋,那绝对是心软。
她对完全不熟的夏汐都没有办法,相处一天下来,夏汐的眼泪威力更大。
夏汐在揩眼泪的间隙偷看陈温予,见她有所松动,表演得更加卖力。
她嘴里乱七八糟喊陈温予桌桌,呜呜咽咽:“呜呜呜桌桌我手好疼,呜呜呜好可怕好可怕,呜呜呜他有刀啊!他居然有刀呜呜呜,呜呜呜桌桌我好害怕。”
这回她往陈温予这里探身,呆住了的陈温予毫无反应。
夏汐心满意足,嚎一声就往陈温予那边挪一点,手脚并用,一点甜系美女的思想包袱都没有,连滚带爬地就到了陈温予面前。
等到距离足够近,夏汐一把抱住陈温予的腰,将人搂得死紧。
小同桌的腰果然和她想象中得一样细,用两只手紧紧将她圈住怀里,会感觉小同桌只有小小的一只。
两个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夏装校服互相传递,夏汐将脑袋拱进陈温予怀里,鼻尖萦绕着小同桌身上特有的温润香气。
夏汐还在呜哇乱哭,脑袋在陈温予怀里一拱一拱,泪水在她腰腹晕了一大片,活脱脱一个遇到险情英勇无敌,敌人跑了才后知后觉害怕的小可怜。
她哭得太真了,真到哪怕你亲眼看着她大杀四方,依旧无法怀疑她的恐惧。
她哭得也太惨了,惨到让人想害怕都害怕不起来。
陈温予回想起从前,那时候爸妈还没离婚,她们一家三口同住一个屋檐下。
陈温予怕蟑螂是从小开始的,那会儿她害怕了只用拉着妈妈的手,指着到处乱窜的蟑螂说:“呜呜妈妈我害怕。”陈母就会替她处理好。
后来爸妈争吵、离异、再婚,陈温予一个人搬来了安城。
搬来安城的第一个夜晚,好不容易将房子打扫干净的陈温予瘫坐在客厅沙发上,余光隐约在角落里看见两个黑影,她定睛一看,好家伙——
两只!会飞的!南方!大!蟑螂!
那蟑螂一点没有外来客的自觉,耀武扬威地在满客厅里乱窜,时不时还要从你眼前掠一下。
这次没有人可以挡在她前面了,恐惧但是无法接受和蟑螂共处一室的陈温予抄起鞋底,一边红着眼眶,一边慌乱地用鞋底去拍蟑螂。
拍完一只,陈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