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唱。”于舟伸手,捧住苏唱的脸,往中间一挤,做了个挺可爱的鬼脸。
苏唱拎了拎眉头,不解地望着她。
“你不要再喜欢别人了。”于舟认真地看着她说。
“嗯?”
“我发现你虽然跟人有距离感,但是一旦跟人好,就什么都愿意给她,那可是房子啊。”于舟又把苏唱的脸挤得更紧一些,看她这个样子,没忍住又笑了,“还好我是个好人。”
还好是她于舟啊。虽然这里属于江城郊外,又在偏僻的山谷里,还是小产权,总价并不贵,但那可是房子啊。
“我是看宣传册上说,这里买下来可以托管,回去计算一下收益率,或许当作文旅产品投资也不错。”苏唱说。她经常跟着家里人投资,这个项目不算大,而且开发商的打造看起来蛮有前景,还能让于舟开心,一举多得。
“你不要解释,”于舟摇头,“你就是为了我,你就是我说喜欢,你就立马想刷卡。”
“好,”苏唱被逗笑,“我就是为了你。”
于舟满足地叫了一小声,把苏唱揽过来贴贴。
“你还没有答应我。”于舟歪着头,又在她颈边缓声说。
“什么?”
“你说你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我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哈哈哈哈哈,大家都听到了啊。”
“大家?哪里还有人?”苏唱笑。
“我这就去堆雪人。”
话这么说,于舟却没动,只搂着她的腰,更粘她一点。刚在一起时的幼稚话怎么都说不完,语气太轻,白头到老的承诺也像个玩笑话。奇异的是,倘若很久之后再回头看,最轻的语气里,往往有最重的真心。
她们没有选择在这里投资,也将初雪下的承诺永远埋在了山谷里。
那天氛围太轻松,以至于于舟都忘了,苏唱说过,她只回答自己能够确定的事。
第二天天气放晴,二人便驱车回江城。接下来的一周苏唱都很忙,于舟也是,而且她急病初愈,苏唱也不敢折腾她,因此返程后的约会是在周四,于舟将苏唱约到了家里。
那天戴萱不在,屋里就她们两个,没去苏唱家,因为明天还要上班。按理不是特别好的约会时机,但于舟好想苏唱,特别特别想。
那天她借口要苏唱帮她看年终总结的ppt,两个人都期待发生点什么,可果真临近,小双鱼又纠结了,在想要不要去酒店,还是说, 等到周末,在苏唱家里更好一些。
而苏唱没有再给她机会,因为小舟在海洋上已经漂泊足够久。
小舟在广阔无垠的水面摇曳,没有雨,但有绵密的风,海水也亲吻她,沾湿她的底部,浪尖抚摸她的躯体。
海水想要小舟沉没,于是耐心地寻找木板之间的缝隙,倘若有个薄弱之处让她进来,她便可以席卷小舟,占有小舟,将她带到海底的最深处,感受一层一层的浪潮。
可是,包罗万象的海浪也会无知。
“是……这里吗?”
“好痛……等一等。”
“……我可以开灯看一看吗?”
她们在进进退退中被本能指引,逐渐走上正轨。
于舟失神地望着苏唱的眉眼,被食髓知味的感受指引,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象,想象苏唱在拨弄一块马卡龙,很甜,她迫不及待了,连外层的糖壳都不管不顾,只想品尝中央的奶油。
于舟猝不及防地掉眼泪了。
她清晰地看到自己和苏唱情感的轨迹,从一开始的若即若离,忽远忽近,到心动,试探,拉扯,表明心意,最后沉溺欲望,神魂交付。
很长又很短的一段路,是心脏的通道,崎岖却风光大好。
她们只允许彼此通过。
“粥粥,别紧张,放松一点。”苏唱见于舟皱眉,担心她难受,在耳边轻哄。
“嗯。”
她会永远那么信任她,永远将自己交给她。
苏唱望着于舟,心脏被吹了一口气,越来越胀,好似足够飘到天上去。那一刻她觉得自己重新遇到了很多被迫放弃的东西,比如小时候被送走的流浪狗,苏意没讲完就被工作电话打断的那个睡前故事,照顾了她十年却要回老家的阿姨,还有外婆没有再吃上一碗的酒酿糯米圆子。
于舟用全身心告诉她,什么都可以拥有,不会再有遗憾了。
“苏唱,苏唱。”于舟用苏唱从未听过的语气叫她。被克制得稍稍扭曲,被欢愉冲击得近似痛苦。
“粥粥。”
苏唱紧紧抱住于舟,她知道,自己不会再和第二个人有这样的体验了,她也不许于舟和第二个人有这样的体验了。
心里脆弱的种子,发芽的种子,被于舟的热情灌溉,苏唱看到了长成参天大树的可能。
后半夜她们又来了一次,于舟在过程中听见戴萱回来的动静,将声音缩回喉头。
苏唱也听见了,她在黑夜里用害羞的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