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每天下午都带着女儿在村口等,她也是个识字的,常指着村口的石碑教方园认字。
石碑是路修好后村里请人刻的,一是用来纪念村里自主修的第一条路,二是感念宁澜和宁致文。石碑上原要刻宁澜的名字,被拒绝后改刻上他父亲的名字。来到这儿这么久,宁澜接受了自己就是小可怜,也打心眼里认了这边的父母。
“宁澜,快,村里的二流子宁原和方家在村口闹起来了。”
“怎么回事?”宁澜才做好饭,刚坐下要吃。
“宁原堵在路上给方家要过路钱,方家不愿意,两边就争执起来了,你不知道宁原那人,谁也不敢劝啊。”
等宁澜到了村口,宁原还在那儿嚷嚷,“这路我们自己修的,就不该让外村人白走,别废话,快给钱。”
方伯方伯娘都在,一家六口拿无赖没折,气的不行。
宁原在村子里出了名的,旁人轻易不敢招惹,谁沾上了非得出点血才行。宁原家徒四壁,只有一个老爹相依为命,他光脚的一向不怕穿鞋的。
宁原娘怀他时30,在这个时代是高龄产妇,生的时候大出血,生完他就撒手去了。他爹为了生计没空管他,放任他野蛮长大,长成了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账样子。
“方伯,你们人没事吧?”宁澜先过去查看几人的情况。
“没事,不敢劳烦少爷,天冷,少爷快回去吧。”
宁原看见宁澜,撇撇嘴,“别以为有人撑腰就不用出钱了,反正我闲人一个,大不了以后天天在这儿守着。”
宁澜还没开口,一将近五十的老者就冲过来了,脱下脚上的鞋就去打宁原,嘴里还骂着,“你个小兔崽子,又不学好,看我不打死你。”
“爹,疼,轻点儿,什么兔崽子,我可是你儿子!”宁原被打的滋哇乱叫,又不敢还手。
“有你这样的儿子还不如没有,今天打死你我落个清净。”
围观的有人心软去拉架,“宁老爹,别打了,就这一个儿子还能怎么样,认了吧。”
宁老爹忍不住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我知道我没养好儿子,你说他光折腾我也算了,邻里邻居的也没少祸害,我这张老脸真是没处搁呀!”
熟悉这一家子的人都是叹息,爹是个好爹,可儿子是真混。
作者有话说:
掉落两章,谢谢小可爱们的等待~
“真是对不住, ”宁老爹走到方家几口人面前替宁原道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爹,你,”饶是谁看见亲爹为了自己低声下气都不是滋味, 宁原走过来干脆的承认了错误, 又噗通一声跪在宁澜面前,“宁少爷, 求你给我个活计, 我会好好干的, 而且我以后也不会再犯浑了。”
这急转直下的剧情给围观的人看的一愣一愣的,宁澜也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 往旁边错了一步道,“找工你去找阿南,这事我不管的。”
“找了,他不要我, ”宁原一脸理直气壮。
宁澜顿时哭笑不得, “所以你才闹这么一出?”
宁原这才不好意思的点头。
围观的人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啐他, “呸, 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要脸做什么,”宁原丝毫不在意, “家里饭都快吃不上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爹饿死。”
“胡说什么呢, 混账东西, ”宁老爹气的又要打。不过宁原有一点没说错, 他最近没找到活计, 今年地里收成又少, 这个冬天确实难捱。
“好事儿,宁老头,儿子懂事了,”拉着宁老爹的人忙出言相劝,生怕他气出个好歹,又红了一张脸问宁澜,“宁澜,宁原原来没这样过,我看他是真心改过,你看看你那里有没有什么活计能给他一份,我、我来担保。”
“可不能冲动啊,”旁的人大都持怀疑态度,不相信宁原能一下改好。
“我来担保吧,”不知几时过来的宁建民出了声,“不过宁澜你不用勉强,这事不能强求你。”
宁澜倒觉得宁原是个人才了,想出这么个法子,还挺能屈能伸的,“不碍事建民叔,让他后日去作坊找我吧。”
宁老爹拎着宁原耳朵走远,风中还飘着两人的对话,“你真改好了,你这次要是再敢骗人,我就带着你直接去见你娘!”
“真的,真的,爹,你信我一回。”
出了这么个插曲之后,方元庆之后出摊就顺利多了,几百斤的栗子一个月多一点就卖完了,最后落得三两银子,至少过冬的衣物能给家人添上了。不过他不愿意坐以待毙,思考了几天又去找宁澜了。
“你要跑商?”宁澜诧异问道。
“对,我在镇上乞讨时就听说过你的糖卖的好,这也是年节下缺不了的东西,我想拉一些到隔壁州城去卖,”方元庆原来也跟在方伯身边做生意,又来回走了几千里的流放路,经过许多难处,更有胆识了。
“这事你已经决定好了,”宁澜看方元庆表情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