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澜安慰道,“没关系,李大夫,我们回去再想办法。”
“嗯,只能如此,希望这场灾难早点过去吧。”
“我打算去青州一趟,”宁澜吃晚饭时把他的决定告诉笑笑和宁磊,“你们两个在家照顾好自己,不要乱跑。”
“哥哥,现在这种情况,太危险了,”笑笑担忧道。
“就是这样,我才要去,”宁澜慢慢解释,“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若瘟疫发生不能及时控制,灾民又四处流离,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连我们也要受影响。”
“哥哥,我同你一起去,”宁磊脸上满是坚毅,“我不能让哥哥一人涉险。”
次日一早,宁澜带着宁磊去镇上问了几家镖局,都没有人愿意护送他们。
青州好多地方还在下雨,好多路发生滑坡已经不能走了。路上流民也不少,一旦发生哄抢,几个人护送根本无济于事。
宁磊脸上都是愁容,“哥哥,怎么办,药方送不出去了。”
“我们去县衙看看,能把这方子递给知县也是好的。”
可惜宁澜去了县衙也没见着人,知县带着管事一行人去下面查看受灾情况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这位小哥,我护送你们去青州城。”
宁澜正一筹莫展之际,忽然被一络腮胡子大汉拦住了。
宁澜一喜,“当真,这位大哥可知镇上所有镖局都不敢护送我们?”
“不是不敢,只是不愿,镖局的人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自然不愿在这个时候去做无意义之事,”那络腮胡子又道,“我看小哥不像胡闹的,便一路尾随,既然确定了小哥要做的事是好事,我远威镖局愿意护送。”
宁澜忙拉着宁磊行礼道谢。
络腮胡子叫秦正,是远威镖局的一把手,这一趟他亲自带了四个人护送宁澜和宁磊。
一行人只在第一日驾车赶路,第二日开始便换了破烂的衣服,带着一点儿钱和干粮,步行去青州。
路上一波波的流民,衣衫褴褛,脸上尽是麻木,目之所及,只要是能吃的都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宁磊想把身上的干粮给流民,被宁澜拉住了,有时候一点小善带来的就是大恶,宁澜不敢冒险。
“累不累,哥哥背你?”
宁磊年纪小,走了这么远的路也没喊过一声累。
“我不累,哥哥。”
“宁澜你这小身板不行,到前面了我们几个轮流背你弟弟,”秦正小声说道,一路上他们几人也不敢大声交谈,生怕惹人注目。
到了第六日中午,几人才走到青州,青州城外有远威镖局的落脚点,宁澜梳洗一番,才被看守的放到城内,秦正几人和宁磊在落脚处等宁澜。
进了城,宁澜一路打听,直奔青州署衙。
“差大哥,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见知州,烦请你通报一声,”宁澜进不去署衙,耐下心和门口的衙役相商。
衙役摇头,“小哥儿,这段时间知州大人忙的焦头烂额的,没时间见你,你回吧。”
“事关灾情,我并不是胡闹,再说我和知州大人相识,差大哥进去说我的名字,必定不会叫差大哥难做的。”
衙役自然不会为了一个生人贸然进去通报,一直好声好气地劝宁澜回去。宁澜只能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守株待兔。
等了两三个时辰,署衙内才有人出来,宁澜使劲分辩了,兴奋叫道,“小满,小满。”
“宁公子,你怎么来了?”小满见到宁澜满脸惊讶,“现下你怎么还乱跑!”
“我有重要的事想见九哥,是关于瘟疫的。”
小满知轻重,“我叫衙役领你进去,公子近几日没怎么合眼,我得去给公子抓些药补补。”
宁澜点头,“好,那你快去。”
衙役把宁澜领到张九如的书房时,张九如正在和下属还有几名大夫商议事情。
“宁澜,”张九如乍见宁澜吃了一惊,却也知道宁澜不是不分轻重缓急之人,“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宁澜从怀中掏出药方,“我带了几个治瘟疫的药方,不知你能不能用到。”
“给我看看,”书房里一位老大夫听见宁澜的话,就冲出来把药方夺走了,几位大夫围着看完,激动道,“可用,太可用了,这位小哥,你可知你救了青州多少老百姓啊!”
距离青州城不远,已经小范围爆发了瘟疫,张九如派人把得了瘟疫的都收拢在一处,并在周边派发防治瘟疫的药品,只是每日还是有不断染上病的。
那些得了瘟疫的程度较轻的还能控制住,程度重的几日就死了,一时闹的人心惶惶。张九如只能再多增派人手,防止有人起哄闹事。
有了宁澜的方子可用张九如也轻松许多,先去安排下一步的事情了。
月上中天,宁澜和张九如和衣躺在床上,秉烛夜谈。
“你先在这里住几天,等瘟疫控制住了我再安排人护送你回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