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谷……”钱青皱眉看向老者。
巫医谷地处南疆,谷中藏药不胜枚举,是真正可以医死人肉白骨之地。
“怎么?”老者问。
钱青摇头说:“我家世代行医,听家中长辈提过巫医谷,没想到竟真有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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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楼主帮我寻一人。”京都汴梁,一座门庭冷落的小院里,一人坐在石桌前,示意身旁侍从给赵鸣筝倒了杯酒。
赵鸣筝摆手拒绝,坐在对方对面,脸上带笑,问道:“朝廷吩咐羽春,从不亲自出面,不知将军为何亲自找来赵某,也不怕辱没了身份?”
“不瞒楼主,此番寻人,不涉朝堂,不过是我个人所求,想要找个江湖人罢了。”周桐看了眼身侧侍从,侍从立刻捧出一雕刻精巧地木盒,周桐随手打开,盒中盛满银票。
“再说,我在关塞征战为国,楼主在江湖筹谋也是为国,你我二人,何来身份之别。这三千两银票,望楼主不嫌。”
赵鸣筝指尖按在银票上,未说收下,也并未推拒,只说:“羽春找人倒并非难事,不知将军要找何人?”
周桐:“我希望此事仅你一人知晓。”
“江湖茫茫,凭我一人之力,将军未免看得起赵某。”赵鸣筝想起秦鹤洲,轻笑了一声。
羽春掌控江湖各处,秦鹤洲自以为逃出地牢,便可逍遥自在,却不知羽春之外仍是天罗地网。
从他踏出地牢的第一步开始,行踪便被日日交给赵鸣筝,赵鸣筝并未立刻离京,只是静观其变,像是戏耍猎物的虎豹,在暗中窥伺着秦鹤洲的一举一动。
周桐犹豫片刻,依然道:“此事绝不能让父亲知晓。”若动用羽春势力,定国侯必知。
“不如将军先给我个名字,羽春虽听从侯爷差遣,却也涉足江湖,对雇主之事,万不会随意泄露。”
周桐死盯赵鸣筝,似在确定对方绝不会泄密。赵鸣筝依旧面色和悦,静静看着他,等待周桐发话。
周桐终于下定决心说:“请楼主帮我找到韦秋。”
“韦秋?”赵鸣筝终于收下了周桐的银票,“此事不难,请侯爷同赵某去趟钱江,自会见到想见之人。”
负心人
钱江是定国侯封地,然定国侯一脉久居京城,钱江并无本家居住。城郊别院更是荒凉,多年前被定国侯一时兴起赏给了少子周桐。
韦秋曾与周桐在此小住,对周遭环境很是熟悉,下船后雇了马车,朝钱青说了别院路线,便在车厢内沉沉睡去。
他从前长久束腹,约束了腹中胎儿,如今被钱青三令五申解开了绢布,胎儿忽没了约束,长得飞快,腰腹负担突然加重,越发力不从心。好在韦秋自幼习武,底子颇好,连日赶路除去困倦,再无别的症状。
秦鹤洲则与之相反。
虽说熬过三月,胎像稳了许多,呕吐也终于减轻,但秦鹤洲小腹依旧偶有坠痛,疼得厉害时甚至见过红。
钱青问他是否偏要留这孩子。将养月余,且天气转暖,秦鹤洲身上寒症渐缓,若是此时将孩子堕下,钱青有九成把握保住秦鹤洲性命,若留到生产那日,拼尽全力也最多保下一人。
秦鹤洲掀帘看向陌上柳色,才知江面漂泊,竟恍然春色如许。
钱青见秦鹤洲不答,转而看向韦秋。
韦秋小憩已醒,手掌抚在腹底,朝钱青说道:“他若不想留这孩子,便不会任由我将他救下。”
“我没过一个孩子,它死在关塞。”秦鹤洲喃喃道,不知是朝钱青解释,还是说予自己听,“很奇怪,知晓它没了时,我初是松了口气,甚至感谢老天没有给我抉择的机会。但时间久了,我却越发想它,总是梦见它,总在想,它若活着,今时今日我是否有所不同。”
“会有不同吗?”钱青问。
秦鹤洲摇头:“刀剑相向时,怎会因为一个孩子调转剑锋?”或许他想念的也并非那个未能出生的孩子,只是那时的自己……以及那段岁月里的人罢了。
一路行至别院,钱青上前叩门,开门的小厮似午睡未醒,睡眼迷蒙地打量起对方,转头看见韦秋时,又似忽地回了神智,快速奔回院内。
片刻后,院门再度打开,走出来的却是个武人打扮的青年。那人走近,秦鹤洲才注意到对方外表英俊,样貌上有几分像死在自己剑下的抚西将军周棋,但比周棋年轻许多,容貌没有沧桑痕迹,只是从眉骨至眼下有道浅色伤疤,像是白璧微瑕。
那人看到韦秋,先是一笑,随后注意到其腰腹间圆隆笨拙的一团,忽又收了笑意,只余担忧之色。
韦秋走上前,短剑出鞘,横在对方脖间,冷声道:“周桐,你薄情负心,我此番便是前来杀你。”
见韦秋拔剑,钱青似是吓了一跳,忙上前轻扯韦秋衣袖。韦秋置若罔闻,剑锋贴在周桐喉前,擦出一道细微血痕。
秦鹤洲瞬间了然,眼前人当是韦秋孩子的父亲。
定国侯周岳,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