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兴被激怒,正要上前收拾她,被裴书锦拦住,裴书锦摇头道:“困兽之争,不必理会。问出解蛊之法才是关键……”
永兴按耐怒气,又一把抽出匕首,威逼道:“曾氏,你若是再不交待,我便在你脸上划一刀,你一直嘴硬,我便一刀一刀划下去……”
“哈哈哈这点雕虫小技也想拿捏我?!你有本事便杀了我!”曾有容不待永兴说完,突然仰天笑道:“我告诉你,长生蛊没有解药,我若是不舒服,便要十倍偿还在江怀雪身上,我若是死了,江怀雪也活不成!”
长生蛊?!
裴书锦脸色一白,脑中突然“嗡”地一声!
竟然是长生蛊……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慕云深译给他的那本书,不就是大篇幅记载长生蛊的吗?!
江怀雪中的竟是长生蛊……这又和他爷爷有什么关系?
“长生蛊……我明白了。”
裴书锦吩咐永兴带着那碗鲜血,又让守卫将她屋里和身上的东西全部彻查一遍,不留任何机会让她再施法害人,而后两人转身便要出门。
看着裴书锦冷静自若的态度,曾有容却着急了,对着他们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喊:“你们怎么不敢问了?!这血救他一时,下次发作便会让他更加生不如死!他若是想活命就来见我!让他来见我!”
江怀雪再次清醒时,躺在床上并未起身,他失神地盯着天花藻井,疲累道:“何苦来哉……反倒给你徒添块垒,倒不如死了干脆。”
“江怀雪……”裴书锦一直守在他榻前,闻声劝慰道:“只要活着,便有希望。”
“……书锦。”江怀雪半晌坐起身来,重逢以来第一次直视着裴书锦,正色道:“我一招棋错,已经害你匪浅……如今我求仁得仁,什么都不怕了,只求你不要再卷入这些是非,否则我死不瞑目……”
“恐怕不能了。”裴书锦摇头苦笑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我回江城后住在祖父故居,整理他遗留的医书札记,有几本晦涩难懂,我便带去了京师,又偏偏在慕府被天师看到,他说那是密文所载,能帮我破解的只有慕大人……他译出来又偏偏就是长生蛊……你说我还能够事不关己吗?”
“什么?”江怀雪听得如坠云雾:“……你是说,长生蛊与你祖父有关?”
“你昏迷之时,我已将此书彻读,照祖父所载,长生蛊是南疆百年前失传的秘蛊之术,在中原南征之时记载养蛊之法的典籍被付之一炬,只留下一些手札残迹和传闻密谈,我祖父不知出于何种缘由,遍寻古籍,尝试依照古法炮制长生蛊……他的书里详细记载了蛊毒特性和他屡次试蛊的结果……”
江怀雪闻言皱眉道:“你祖父为人正派,如何会研制这种东西?”
“这我也不知……”裴书锦解释道:“但是据祖父手书,长生蛊百年前被炼制出时,是因为一对恩爱夫妻,妻子身患重疾疼痛不堪,丈夫炮制雌雄蛊虫只为分担病痛,与其同生共死……但这让两人休戚与共的法子最后却被妄用,经过历代培育,施蛊人已经能够借此掌控受蛊人的意志行为……”
江怀雪谈及此,脸色已经十分难看,像是想到了什么糟心之事,敛眉不语。
裴书锦叹气问道:“你素来强健,三年前却突然开始寒疾缠身,便是那时被下了蛊吧?”
“……是。”江怀雪摇头道:“我开始并不知道这蛊毒具体是何东西,除了被诊出寒症,身体并无太多不适,我失明前不久,蛊毒才初次发作,犹如万箭穿心,那之后我才知道,只要我太久不碰曾有容,便会引得蛊虫噬咬……”
“刚开始这蛊毒月才会发作一次,可后来不知为何,竟越来越频繁……我赴京前曾家制了所谓解药,原来曾有容的血也可以暂时缓解蛊毒,我在京城待了大半年,那血的功效也越来越弱,蛊毒几次发作,令人生不如死,更伤及五脏六腑,如今几乎是油尽灯枯……我江怀雪大事已了,宁求一死,不愿再受制于人苟延残喘。”
裴书锦其实知道江怀雪蛊毒发作为何愈加频繁,长生蛊以一对雌雄双生蛊虫炼制而成,两虫生死相依,若能常常感应彼此存在则能安然无虞,但凡疏离太久,蛊毒便会发作,而若是受蛊人另外心有所属,那么蛊毒便会愈加频繁,兼有蚀心之痛,直到将人折磨至死。
裴书锦愣了愣神,心中一时百味陈杂,不知该做何感想。
可眼下这番情景,再谈那些情情爱爱属实有些不知死活,江怀雪性命攸关,解蛊才是最要紧的事。
“哪里就非要玉石俱焚了,长生蛊是有解的,我一定能帮你想到办法……”
裴书锦握住江怀雪的手臂,神色坚决,他并无十足把握,但定要勉力一试。
“我从长生蛊第一次发作起便对其痛恶难当,一直在暗中查访这鬼东西的来历,派的人深入南疆,带回来过一些古书残页,让我对长生蛊的习性知晓一二,但至今都未有什么解蛊的法子。我在蓬莱别院那段时日,也旁敲侧击问过许渐清,他虽是苏景行的徒弟,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