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望:“没有条件?”
“嗯。”
“可他不像开玩笑,”岑望垂下眼帘,声音闷闷的,“他很认真,甚至像威胁……”
“闻人不是那种人。”秦黛黛立即反驳。
岑望陡然静默,偌大的寝房也顷刻死寂。
“你信他?”岑望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
不知为何,在这样的眼神下,秦黛黛有些心虚,她移开目光:“我信我自己,我相信闻人的为人。”
岑望沉静片刻,在心中告诉自己,她已经解释了,他应该信她。
然下刻,他又想起什么:“若有一日,他真的要你不可与我一起,你可会应下?”
秦黛黛闻言安静下来,没有开口。
她欠闻人的。
像是猜到她的回应,岑望抱着她的手渐渐松开,定定看着她的眼睛。
他知道,也许如今的她,因为各种缘由也好,对他有那么一丝在意,可是……这份在意可有可无,随时都能弃掉。
秦黛黛动了动唇,还未将答案说出口,岑望再次用力抱住了她的腰身,掩去通红的眼眶:“别说了。”
“我不想听了。”
秦黛黛低头,只能看见少年高束的马尾此刻因昏睡而凌乱的低垂着,如同被暴雨浇湿的小兽,楚楚可怜。
此番前来议事的其他宗门之人,到底还是在临别之际,知道了岑望的存在。
秦黛黛本欲最后离去,未曾想才出议事堂,便遇见了来等她的岑望。
岑望的眼眸在看见她时立时亮了起来,又在望见一旁的闻人敛后,眉梢微垂,继而走上前来:“黛黛。”刻意亲昵地轻唤,顿了顿,主动牵起她的手。
秦黛黛习惯地蜷了蜷手指想要避开,却在岑望用力握紧她的手,目光紧张地看着她时,缓了缓,到底任由他拉着。
岑望弯起眉眼,星眸中闪过真切的笑意,与旁人打招呼都和煦了许多,唯有看向闻人敛时,眉眼顷刻冷凝下来,微微颔首。
其他宗门之人纷纷从眼前一幕中回过神来,拱手回礼,眉眼掩盖不住的诧异,又看向二人交握的手,微妙的情绪蔓延。
众人只知先前玉麟少君与蒙面人对峙受了重伤,本以为在神玄宫闭关调息,未曾想竟一直留在太墟宗少宗主的身侧。
可转念又想到三界关于这小少君的一些传闻,甚么大闹少宗主与闻人小子的定亲宴,甚么在醉玉峰下冒雨站了一夜,还有几次在人界跟着少宗主……
传得沸沸扬扬。
众修者不觉感叹,早知如此,这小少君当初何必那般大张旗鼓地要悔婚?
若没有那档子事儿,眼下也不必吃这些苦,说不定早便与少宗主双宿双飞了。
情之一字,当真是害人匪浅啊。
众人摇头,纷纷御剑离去。
秦黛黛几人回到太墟宗时,不过午后。
缥缈峰上,罗师兄众人与临溪正翘首以盼地等着,见到几人跃下飞舟,忙迎上前来。
这几日宗门积攒了不少事务亟待处理,秦黛黛并未耽误太久,便要安排弟子送岑望回醉玉峰休息,未想还没开口,便听见临溪惊讶的叫声:“少君怎的伤势愈发重了?分明离开时丹田都……”快好了。
最后二字,临溪生生被自家少君轻描淡写的一眼给堵了回来,他紧闭着嘴巴,张也不是合也不是,好一会儿才憋出几声咳嗽声。
秦黛黛朝他看了一眼,走到岑望面前:“你感觉如何?”
岑望垂下眼帘:“无妨,你去忙你的便好。”
他的嗓音沙哑得厉害,任谁都能听出话中的勉强。
偏偏秦黛黛心中想着宗门布阵之事,没有细听,闻言利落地点点头:“好,让临溪与修卫送你回去,你好生休息。”
说完,秦黛黛已转头看向长老们及罗师兄,对他们轻轻颔首,转身走进正厅之中。
岑望一人静立于原处,望着她的背影,久没做声。
“少君,我送您……”临溪终于寻到机会开口,还没等说几个字,岑望睨他一眼,一声悦耳长吟后,偷闲剑恭顺地伏在他的脚下。
临溪:“……”
这晚秦黛黛回到醉玉峰已近子时,可仍有十余卷宗未曾翻阅完,索性便拿了回来。
夜色已浓,岑望应当已经休息,秦黛黛便未曾前去看他。
只是方才走向自己的卧房,没等抬手推门,便听见不远处的寝房中传来几声闷哑的咳嗽,听起来极为痛苦。
秦黛黛脚步一顿,最终转了方向,走向寝房。
令她诧异的是,岑望仍未曾休息,只倾身靠在床榻旁,唇角染了一点血珠,想来是方才咳嗽所致。
听见她的脚步声,他甚至还虚弱地扯了扯唇:“吵到你了?”
秦黛黛心中无奈,走上前查探他的丹田。
还好,比昨日好了一些,只是……
秦黛黛蹙眉:“近些时日,你的丹田恢复得比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