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处不过多了些花草石头,怎会有蹊跷?”秦洛水行至前来,娇媚的眉眼渐渐焦灼,“姐姐,你可看好了图纸?”
秦黛黛将图纸拿给她:“不若你来看?”
秦洛水神色微僵,半晌睫毛轻颤:“姐姐,我并非不信你,只是……怕大家都被困在此……”
“呵。”不远处,鹿蜀兽的背上,清晰传来一声哼笑。
秦黛黛抬头看去,白玉笛在少年指尖转动,岑望垂眸睨着几人:“林中探路,不做印记,愚蠢。”
秦黛黛蹙眉,终于忍不住出声反问:“玉麟少君莫不是未卜先知,做了印记?”
岑望挑眉:“若是呢?”
秦黛黛一滞。
闻人敛上前打圆场:“岑兄既是做了印记,便最好不过,今日我们既一路同行,早日寻到莲池,也好早日取得莲池之水。”
岑望漫不经心道:“我们不过这段时间同行几日,之后再无见面机会,既如此,我为何不自行前去?”
秦黛黛眉头紧锁,他这番话,分明在讽她方才所言。
闻人敛轻道:“可谁也不知出得山林后又有何阻拦,黛黛毕竟手握图纸,岑兄若自行前去,只怕没有黛黛的图纸,也不定能寻到莲池。”
岑望不耐地眯眼,只觉闻人敛口中一个个的“黛黛”,和昨晚那声出自他口的“黛黛”重叠,心中一阵烦躁。
良久轻嘶一声,岑望右手微抬,山林各处竟同时升起一股细微的金色灵力,直至上升到丛林上方,金色灵力汇聚一处,一束白光朝四方荡去。
刹那间,方才闻人敛所指的路径处,升起一团如蛛网一般的紫色符阵,地面轰鸣摇晃,山林野兽嘶吼着,群鸟乱飞。
“是符阵?”
秦黛黛看向那片紫光。
确是符阵,且是以最为寻常的花草木石缔结的天地符阵,明尘真君曾在棋盘之上对她演示过,其后她也曾私下苦修,只是总觉得差那么一点,但又再无接触天地符阵的机会,只得作罢。
眼下再望见这天地符阵,她只觉自己灵脉内的灵力都随之涌动起来。
“我去看看。”闻人敛凝眉,飞身而起。
方才还在数丈外的少年,眨眼已拦在闻人敛眼前,慢条斯理地睨着秦黛黛:“闻人兄何必着急,咱们这儿不是还有符修。”
秦黛黛一怔。
岑望扬了扬眉梢:“神玄宫符修入宗时的魁首,若是连符阵都解不开,说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说到此,他想到什么,垂下眼帘讽道:“虽说那神玄宫,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
秦黛黛抿唇看向他,半晌唤出飞白:“我去解阵。”
许是这几日心中憋着对岑望的一口气,许是想看那厮低头认输的模样,更许是如今终于能再次接触到天地符阵,秦黛黛抵达阵法中央时,竟毫无忐忑,甚至前所未有的兴奋。
她看着先前那再普通不过的石块与灵草此刻幽幽泛着紫光,结成让人难以逃脱的阵法,仔细回忆着当初明尘真君棋盘上的棋子布局。
良久,秦黛黛捻起阴阳诀,默念紫气咒,一缕缕将纵横交错的紫光拂开。
解阵比结阵容易,不知几时,秦黛黛只觉当初那盏棋盘如刻在自己的识海一般,棋子所经之处,均化作一道道被拂开的紫光。
到后来,她的动作愈发得快,只在除去最后一道最为粗壮的光芒时,符阵骤然反噬了下……
符阵之外,天色已暗。
岑望睁开双眸,几乎立刻感应到识海内,敕血咒的印记隐隐发亮。
“岑公子,已三个时辰了,喝点水吧。”秦洛水手中捧着一片绿叶,绿叶之上灵力裹着一汪晶莹的泉水。
岑望头也未抬:“不喝。”
秦洛水手指细微地抖了抖,小心地走到他跟前:“叶子我已清洗干净了。”
岑望终于抬眸看向她,少年的瞳仁漆黑如玉石,镶嵌着俏丽的面颊上,看得人忍耐不住沉入其中。
秦洛水面颊微热:“岑公子……”
岑望抱着手臂,凝眉细思了会儿:“你叫什么来着?”
秦洛水脸色微白,还未开口,反是一旁昏昏欲睡的临溪陡然惊醒:“少君,我叫临溪啊!”
丛林之中一片寂然。
岑望嫌弃地睨了临溪一眼。
下瞬,符阵紫气大作,亮得近乎白光,而后一阵轰鸣声后,符阵陡然消失。
身形纤细的女子从符阵中缓缓走出,手中紧攥着飞白剑,周身澄蓝的灵力还未曾敛去,整个人如萦绕着一层光晕。
岑望全然一怔,只觉眼前的女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直到瞥见秦黛黛朝他看来的那一眼近乎“示威”的目光,岑望蓦地回神,脸色一黑。
她不还是那张脸?半点没变!
他岂会同闻人敛一般没眼光?
许是方才鬼迷心窍了罢!
“公子快看!”临溪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