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说他们下次出来玩时可以带厨子。
回到酒店后,卉满惊喜地发现,桌子上真的有拉面。
她用筷子卷着面条吃,吃得欢脱满足,谢观提出想尝一下什么味道时,她摇头说不要。
她从来不喜欢跟别人分享东西,对自己的所有物从来都是习惯独占。
但为什么当时就把花给他了呢?她对自己的行为至今百思不得其解。
谢观阴森森的,要来抢食的模样,卉满直接把碗端走了,边跑边吃,谢观抓到她时,她把长寿面吃的一干二净,一点汤都没给他留。
他带着气愤去洗漱,从浴室出来,腰间系着浴巾,身上水没干,见她坐在地上抱着珐琅盘子一直低头看。
“你在做什么?”
“我在数盘子上的人。”
到底有几个人?谢观跟她一起数。
“这里有一个。”
“嗯,云朵后面也有一个。”
“树后面有一个。”
“这里,溪边石头上。”
他身上有水意,透明水珠落到她手背上,淅沥沥,抓挠痒意。
他们宣布了计数成果。
“十八个。”
“十七个。”
“水仙丛里的你没数。”
“数了,是你重复数多了一个。”
一共不过十几个人,但两人每次报的数都不同,都不肯承认自己数错了。
神话图布局分为天空,陆地,海洋,以及地下的冥界,那是三位主神分别掌管的地方。
卉满流转一圈,眼睛不动了,手指点到了阴暗的地下位置,她先是看到了地狱三头犬,然后在模糊王座上看到了一个神秘孤独的男人,他身前的女人捧着一枚石榴,凝神思量,在考虑要不要吃。
“这是谁?”
“冥王哈迪斯,春神泊瑟芬。”
“她是他的妻子吗?”
“是……不过是抢来的。”
泊瑟芬是农业女神狄蜜特的女儿,当她和宁芙仙子们在林间草地玩耍时,狂风大作,大地裂开,冥王哈迪斯驾驶黄金战车出现,把她劫走了,困在他的冥界里。
卉满眼巴巴望着鲜艳欲滴的石榴,她的关注点总是很奇葩:“这枚石榴她吃了吗?”
“吃了。”
所以毕生要待在冥界里。
冥界有一条古老的戒律,任何活着的人,如果吃了冥界的任何东西,就要永远留在冥界。
最后农业女神为了女儿同冥王达成协议,每年里有几个月,珀瑟芬要呆在冥界,其余的时候,她可以回到天界,和母亲相聚。
母女相聚时,大地万物复苏,形成了春天。
母女分离时,世间万物凋零,化成了冬天。
于是便有了四季与轮回。
卉满听了这个故事,对冥王哈迪斯的做法嗤之以鼻,说他卑鄙。
谢观身体贴上来,他的皮肤冰冷,他说的确很卑鄙。
四季更替,万物轮回,泊瑟芬最后也没能摆脱冥王的锁链。
卉满的身体被谢观抱住,亲吻,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个盘子上,隔了千万年的深渊,她在凝望彼端手捧石榴的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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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品牌方捧着礼盒来酒店拜访,卉满打开盒子,一件纯白色的绸缎暗纹裙赫然映在眼前。
穿上后,她照镜子,礼服裙剪裁立体,细节华丽,裙摆被撑起来,就像是一场浮华瑰丽的梦。
她转了几个圈圈,低头反复看这曼妙有腰线的长裙,困惑道:“我越看越觉得像婚纱。”
“婚纱不好么?”
“你说你不结婚。”
谢观没有回答,从首饰柜里取出成套的珠宝,给她戴上。
一旁的画家已经支好了画架。
这也是一种社交服务,品牌方合作的画家为身着礼服的客人专门绘画留念。
谢观在一旁安静看着她,纱幔的褶皱细细在她的腰间坟起,他的眼神像海浪拂过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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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前,卉满买了很多瓶希腊半岛的香水,她喜欢这座岛屿,喜欢这里海风沙滩阳光的味道,把香水带回国内,这样等再闻到时就会一瞬间触发记忆,重新带回岛上的美妙记忆。
嗅觉往往比视觉听觉更使人身临其境,这种反射在生物神经学上被称为普鲁斯特效应。
今天天色好,室内通透,极亮的光芒把房间一分为二,像一种伦勃朗的光。
卉满在光亮的地方摆放这些瓶瓶罐罐,谢观在窗边阴影下看书,扫了眼:“我晚上喷哪款?”
“你是在征询我的意见吗?”卉满微微上扬嘴角,笑眯眯道。
谢观收敛下巴,见她这副得意样子,不想再跟她说话。
卉满挑出一瓶,透明的液体晃在空中给他看:“我觉得这个好闻,你平常也可以喷。”
他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