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知道了。”他接过,似乎对于这个舅舅的突然离去没有任何的不舍,他又去付孙榕:“那跟你有关系?快起来。”
想到接下来要告诉他的消息,孙榕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扒着他的裤脚,埋头不敢看人,哽咽着开口:“我…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你父母…他们已经走了,是为了救我弟弟。”
话毕,她深深地低下头,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嘴里反复呢喃着:“对不起…我们孙家会照顾好你的,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张禾寻闻言,身体一僵,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失去了力气,跌坐在地。
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无助,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昨天他们还在一起谈论着灾后的重建计划,转眼间却已天人永隔。
周围的世界依旧喧嚣,人们或笑或谈,享受着食物带来的慰藉,只有孙榕在哭,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泪水如泉涌般无法自抑。
张禾寻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所以你家里把你推出来?”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但更多的是对现实的无奈与愤怒。
孙榕闻言一怔,不知如何作答。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我…我不知道。”
可是这事情又不是她的错,她只是一个被推出来挡祸的而已,不敢凶她的。
张禾寻的眼眶也泛红了,他伸手为孙榕擦去脸上的泪水,声音柔和却坚定:“你起来,不要再哭了,带我去看看。”
“好。”
他背起行李,步伐沉重地向前走去。
孙榕紧跟其后,尽管她不是一个擅长安慰他人的人,但她却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地陪伴在张禾寻身边,她不停地捏着自己的手指,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分担他的痛苦。
“你刚刚吃饱了吗?”孙榕关切地问道。
“不饿。”张禾寻的回答简短而有力。
“还有一段路要走呢,你饿了……”孙榕一时语塞,她出门时并未向孙百钱要钱,此刻身上分文未带。
“我真的不饿。”张禾寻再次强调道。
“好吧。”没有安慰到人,孙榕又在绞尽脑汁想其他办法了。
然而,就在孙榕话音刚落之际,张禾寻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塞进了她的手里:“吃吧。”
似乎是在让她不要说话了。
她意会到这层含义,接过:“谢谢你。”
下一秒,张禾却出声:“我爸妈现在……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况?”
孙榕紧捏手里的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轻声回答:“他们……现在在我家那边的祠堂里安息。”
张禾寻斟酌片刻,说:“现在情况特殊,地震随时可能再来,转移到镇上办葬礼已经不太现实了,那就在你家那边办吧。”
张家本只是为了探亲来到乡下,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一遭,张家父母有着家国情怀,昨日他们看见这一片的哀鸿遍野,说什么都要为救人出份力,留着张禾寻一人就匆匆去了,没想到这一去就再不复返。
孙榕心疼的看着他,应声:“好,你决定。”
抵达孙家,一行人已在那里等候。
李美丽首先上前,抱着年幼的刘军杰,双双跪在张禾寻面前,口中反复呢喃着“对不起”。随后,更多的人加入,齐刷刷地跪在他面前,这一幕无声地诉说着张家父母舍己救人的英勇与无私,他们救下的不仅仅是孙家的小儿子,更是无数素不相识的生命。
张禾寻的心被复杂的情绪填满,既有对父母的恨意与不理解,也有难以言喻的酸楚与痛楚。
当他亲眼见到那两口冰冷的棺材时,心中的怨恨仿佛瞬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宁静与释然。
没什么好气的了,也没什么好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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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祠堂,被一盏盏灯笼点亮,宛如白昼。
白底黑字的横幅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每一笔都承载着对逝者的无尽哀思。花圈环绕,花香与哀愁交织,诉说着对张家父母的怀念与不舍。
刘百钱忙碌于火堆之间,续着纸钱,火光映照着他沧桑的脸庞。
刘军杰被家人带到祠堂,要求为张家父母守夜,但他毕竟只是个两岁孩童,对周遭的肃穆与哀愁全然不解,只是好奇地摆弄着头上象征哀悼的白布。孙榕在一旁,眼神中满是宠溺与无奈,她不断地为刘军杰调整着那不稳妥的白布,轻声细语地劝慰:“小杰,别扯了,乖。”
然而,孩童的天性使然,刘军杰非但不听,反而因这束缚而感到不悦,“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委屈:“姐姐是坏人!”
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在静谧的祠堂内显得格外刺耳。
“哎,小杰,别这样。”孙榕连忙上前,生怕惊扰了逝者的安宁,她温柔地捂住刘军杰的嘴巴,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但小家伙似乎并不领情,反而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小手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