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感到一种难以承受的沉重。
她生性洒脱,却难以想象被感情束缚的滋味。
晏浮生很好,可是两个人付出的感情并不平等,林鹤仅仅是不愿她伤心,才与她敷衍做戏,毕竟她能来人界几回林鹤舍不得让她难过。
她不吭声,静静地看着晏浮生,眼神中流露出一些复杂的情绪。
远处,赵璞坐在篝火边,看着湖畔形影成双的两人,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火苗噼里啪啦发出声响,晏浮生用余光看了一眼,神色不悦。
这份细微的情绪被林鹤捕捉到,她关心晏浮生现在的状态,问她: “你现在在冥界领了职,是凭公文出入冥界的吗若在人界待得太久,会不会受影响”
晏浮生轻哼一声: “老妖婆不肯放我出来,这次是我自己闯出来的。”
林鹤很担忧: “……这样不好吧”
“我想见你,想得要死,”晏浮生着急得快哭了一样, “阿鹤,幸好你还认我,今日出来时太过仓促,我可能不能待太久,等来日我再来找你,你可别乱收徒弟了,万一下次你身边还有别人,我只能将你掳走了。”
林鹤忙将人抱在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她瘦削的肩,她身上一片冰凉,抱着的时候仿佛抱着一尊玉石,但林鹤愿意用身上的热度去暖她,生怕她受了凉,受了委屈——
“好了好了,不管你什么时候来找我,我都会陪你说说话,你不用太着急,我会等着你。”
一番哄慰下来,晏浮生心情转好,又缠着林鹤要搂要抱,林鹤只不拒绝,由着他上下其手,只是当她把手试图往林鹤衣裳领口里伸的时候,林鹤捉住她的手说: “别胡闹。”
晏浮生: “你不让我摸,那你摸摸我的。”
林鹤几乎窒息。她僵硬地抓着晏浮生的手,将她挪开,咽了下口水说: “人鬼殊途,这样不好。”
晏浮生笑着道: “阿鹤,你我之间,不必在意礼节,我只想要你,你满足我好不好”
林鹤显得有点呆滞,她可不是那种呆到被别的女人强上的人,若说花言巧语,林鹤向来是擅长的,可怎么也招架不住晏浮生这样直白露骨地勾引她啊。
她唇角弯了弯,仍抓着她的手格开距离,温声道: “生生,你这样做,越发显得我负心薄情了。于我而言,今日不过是第一次见面,我若逾越规矩,轻薄于你,倒是我不敬重你,我既敬重你,便不可能做出这般轻浮的事。”
晏浮生总算是听进去了这话,只是低头喃喃: “你我已结拜夫妻,怎来轻薄一说”
林鹤只当没听到这话,心虚地转过身去,看到赵璞已经睡下了,方问晏浮生: “你几时走”
晏浮生嘟哝说: “我不想走。”
林鹤便转移话题: “霖儿很想念你,你若有空,可以去看望她。”
晏浮生古怪地看了林鹤一眼,许是有些失望,她道: “你若想让我走,我现在就走。”
说着晏浮生转过身去,许是想着林鹤会劝阻她,她动作稍稍一顿,回头看林鹤竟没有拦阻之意,这才挥袖离开了。
林鹤如何不知道晏浮生的用意只是她并不想让晏浮生对她抱太大期望,不如就这样分别,免得来日还得伤心。
等人走后,林鹤仍在湖边驻足了一会,回想着那些缠绵悱恻的话,兀自一笑,回去拿自己的书卷。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林鹤将赵璞烤的鱼吃了,尽管已经放凉了且吃进去食不知味,但好歹是徒弟的一片心意,她不愿意就这么辜负掉。
从圣人庙醒来之后,她便感知到身体上的许多变化——
血脉流通比以往更澎湃,而且受体内灵气周转而调整,丹田之处灵气团结,灵力充沛,似有结丹之象。
是的,她现在的修为准确来说应该是接近金丹期,比她自毁经脉之前的修为差了半成,但缘因这些年在四海八荒的磨砺,剑术出神入化,故而韦菁对她的实力产生了错误判断,认为她不减当年。
像她这个境界的修士,身体已经能从天地之中摄取能量,无需日常进食,主动进食反而会给身体带来负担,甚至要花精力将食物中毫无用处的物质在体内清除。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以前没有修为的时候,她还有吃喝拉撒,如今省了这些事情,不必找如厕之处,一连几日下来,即便是野外也能保持身体干净清爽。
林鹤花了一小会功夫清除掉刚才吃进去的那条鱼,身上感觉热乎乎的。
生生。脑海里不由地想起晏浮生的模样,那不胜柔弱貌比天仙的女子,依偎在她怀里时温婉柔情,令她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林鹤出神地想念着她,手掌翻开,回想刚才抱着她的样子。
方才人还在这里的时候,她尚且还有理智克制自己,这会儿脑海里只剩下想入非非的事情。
她血液翻涌,身上烫得不行,呼出的气息也烫极了。
想与你共度春宵。
你摸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