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晏霖并没有那么喜欢母亲。
她正处于叛逆期,对于母亲的荒唐和不理政事早有不满,加上这些年常听人议论母亲的不是,种种情绪堆叠,让她在心里并不服气母亲的管教。
虽是这样,晏霖并不会表现出不满,只是默默地从凳子上下来,走到屋外面去,蹲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发呆。
隔着门框,晏浮生抬头看着女儿小小的背影,有些无奈,摇头一笑,又低头继续做她的针线活。
她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也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看起来也不是太随和的人,因此相比于她,这附近的孩子们都更喜欢林鹤,晏霖也是一样。她会在林鹤的怀里撒娇,会跟林鹤无话不谈,但她始终无法跟晏浮生太亲近。
“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显得不真实,所以小孩们不敢亲近你,霖儿还小,等她长大了就知道,你才是这世上最疼爱她,待她最好的人。”
晏浮生偶尔说起晏霖与她之间的隔阂,林鹤便会如此安慰她。
这番话晏浮生倒是受用的,她也不会跟林鹤去吃一个孩子的醋,只是心里头期望成为一位更优秀的妻子,一位更称职的母亲。
黄昏的余光洒在院子里,透过门框落在晏浮生身上,她低着头一针一线地缝补,眸光专注,温柔似水,她的剪影形成一幅绝美的画,让一旁洒扫的林鹤看得呆了。
“娘子,天已经黑了,你这样容易伤着眼睛,”林鹤说着,放下手里洒扫的工具,将烛台拿过来举到晏浮生面前,还挨着她坐在一张板凳上,一手举着烛灯,一只手托着腮看着晏浮生,噙着笑说, “这是我那件鹿皮袄子吧破一点也不碍事,不用缝这么仔细的,反正外面的人看是的我的人,又不是我的衣服。”
晏浮生看她一眼,冷冷淡淡地说: “你倒是知道外面人喜欢看你,也没有半点不害臊。”
林鹤笑吟吟地挨着她,张嘴就说: “他们看我是因为我好看,我倒不是介意被他们看,要是娘子你介意,你若不想我被人看,那我以后蒙着脸出门,好不好”
“我不介意,”晏浮生淡笑着道, “你爱被谁看就被谁看,你既然不害臊,我也不会替你害臊……灯举高一点,我看不清。”
林鹤抬起肩膀,高高举着烛灯,正照着晏浮生温柔含笑的脸庞,两人对视一瞬,林鹤呼吸一滞,径自吻了上去。
唇齿相触,两人都有些忘我,晏浮生身体僵着,脸颊却烫,眼神也变得有些闪躲,她害怕被外头的霖儿撞见,可林鹤却不顾及这些,她深情吻着自己的妻子,眼神中每一处都是勾引。
“把霖儿支走吧,让她出去外面玩,”林鹤用气音在妻子耳边说, “生生,我想要你。”
“霖儿才刚哭过,等她睡了再说,”晏浮生浑身酥麻,拿着针线的手有些打颤,垂着眼睑,红着脸说, “昨晚不是才来过,怎么又要”
林鹤置之一笑,将头埋在晏浮生颈窝,像狗一样来回蹭了蹭,她说: “娘子。”
“你等我做完手里这点活行不行”晏浮生无奈地小声道, “你这个样子,我什么都做不成。”
“那好,我陪着你。”林鹤主动让出空间,举着灯为妻子照明,可眼神却从来没离开过晏浮生的脸庞,另一只手也在桌底下不老实。
晏霖转过身时,便看到林鹤在剪灯烛,而母亲也做完了针线活,她红着脸起身,听林鹤说了几句玩笑话。
“霖儿,外面冷不冷进来洗漱睡觉吧。”林鹤若无其事地招呼晏霖,尽管前一刻她还在和妻子调情,面对女儿的时候,她表现得一切正常,让人看不出破绽。
其实这会就上床睡觉还太早了,此刻院子外面还能听到村落里其他小孩们的玩闹声。但晏霖并没有反驳林鹤,她听话地进了屋子,由着母亲给她擦洗。
她从山上回来之后就变得心事重重,这一点让林鹤和晏浮生都觉得很奇怪。
“这是什么”晏浮生从女儿身上发现了那面失去灵力的启承镜,她拿在手里好奇地打量, “霖儿,你从哪里捡来的”
晏霖盯着那面镜子,她很奇怪母亲居然也没看出来这是一件神器,只答道, “山上捡的。”
“挺好看的,当心别摔坏了。”晏浮生只说了这一句,便将启承镜交还给了她。
晏霖“嗯”一声,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就被林鹤抱着送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睡觉。
晏霖躺在宽大柔软的被窝里,棉被上有刚晒过太阳的香气,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很令人安心,晏霖手里仍然拿着那面镜子,出神地想着事情。
林鹤摸了摸她的额头说: “霖儿,你明天想不想去姥姥家”
晏霖眼神亮了亮,忽然想起来……是的,她还有姥姥。
她们现在住的地方叫做桃花坞,是十里河镇旁一处世代安宁的村落。林鹤的家人住在十里河镇上,林家在镇上颇具威名,不仅家产殷实,家里还出过几位大官。
林鹤以前也去京城博取功名,她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