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人还要向前看,执着于过去根本没有意义。
黄清深谙这些道理,在女帝离开临城之后,他便开始着手收拾这些烂摊子。
他安排手下清理城外的尸体,包括徐翦那三十万倒下的活死人军,他用徐翦的库房里找到的灵石,点燃乌泱泱的尸体,城外祭坛瞬间变成火海,火势惊人,就连离祭坛十里地外的临城都变得温暖起来,落下的雨也是洗涤过烟火的黑雨。
临城王府中,赵嫣坐在徐翦曾经坐过的那把椅子上,听着王府的人叙述徐翦在这里干过的事,又说起赵璞在祭坛上出其不意杀了徐翦,那真真是长了临城王府的面子。
赵嫣冷着脸呵斥: “不过是运气好捡了便宜,有什么得意的若不是林仙长出面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一个胆小怕事的小人,哪有能耐杀了徐翦”
管家平安忍不住反驳: “郡主,世子爷并非胆小怕事,那日在东街菜市场,徐翦抓了为咱们老爷平反的八义士,世子爷孤身站出来,若不是他忍辱负重,许先生他们就是徐翦的刀下冤魂了!”
越是吹捧赵璞的话,在赵嫣看来,每一句都像是在打她的脸。
如果那日她跟着赵璞回去找林鹤,如果她知道那个救他们的人是林鹤,那这些好事怎么会轮到赵璞身上!
赵嫣越想越气,风头都让赵璞抢光了,以后这王府该谁拿主意!
“世子若真有本事,也不会等到徐翦杀了我们爹娘之后才醒悟!”赵嫣白了管家平安一眼,厉色道, “徐翦咎由自取,即便没有死在赵璞手里,也会死在李璞,王璞手里,眼下王府一团乱,先王和公主尚未入殓,赵璞却不知所踪,他若有半点孝心,此刻就不会乱跑!尔等休要再提他,下次再让我听到,非拔。了你们的舌头!”
临城王府的下人们低头称“是”,赵嫣虽然表面上不待见赵璞,却还是差了人四处去打听赵璞的下路。
她唯一的恨就是那天晚上,跟着林鹤返回临城的不是她。
处理完府内杂事,赵嫣回到闺房,用灵力点亮房间里的灯,灯火照亮的一瞬间,赵嫣蓦地一惊,倒抽一口凉气——
她的床榻上有人!
玄青抱着沈盈盈坐在床上,一面催动灵力为她疗伤,一面用一双沉沉的眼睛看着赵嫣。
赵嫣吓得连忙拔出袖中匕首,正要大声呵斥,玄青眯了眯眼,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赵嫣的喉咙仿佛被一股粘滞物堵住,气流发不出来,她无法发声,也无法呼吸,很快就感受到窒息的痛苦——
“啊,啊,”赵嫣双手掐着自己的嘴和脖子,手指伸到喉咙里企图捅。破什么,她努力摄取空气,可肺部越来越紧,她双眼凸出,跪在地上痛苦不堪,经历了无效的挣扎和自救后,她满脸是泪地望向玄青,眼神里全是央求。
“不要叫出声,”玄青的声音低沉,带着长者的和蔼笑容, “你想活命首先得学会管住嘴。”
赵嫣用力点头,打着手势表示自己不会大喊大叫。
肺部猛地灌入一口气,赵嫣身体剧烈颤动,双手撑在地上,不停地冒着冷汗。
谁能想到,杀了林鹤的这一对祖孙女,居然藏在临城王府!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玄青带着伤重的沈盈盈无法逃远,折返临城王府反而是个绝佳的选择,她知道徐翦在府中藏了许多天灵地宝,正好用于给沈盈盈治伤。
“去给我倒点水来。”玄青坐在床上,将赵嫣当奴婢使唤。
“我可以给你地方住,让你们在这养伤,”赵嫣擦干泪痕,满脸不情愿地说, “但你别想使唤我。”
她刚说完这话,身体突然离地, “噗通”一声狠狠撞向墙面,将一侧的紫颤木架子摔得粉碎!
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木架上的花瓶摆饰掉落一地,赵嫣也摔得满身伤痕,屈辱地看向那位坐在她床榻上的长辈。
玄青甚至都没有脱鞋,满是尘土的鞋子踩在她的温软小床上,蚕丝床单上染着大片的血渍,不仅如此,她还看到沈盈盈旁边似有呕吐物,洒在她绣着飞天舞女的枕被上。
赵嫣的怒火被恐惧掩盖着,尚有的理智在提醒她:不能冲动。
换作赵璞会怎么做他投靠杀父仇人的时候,内心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在那个时候他就想着要杀徐翦
只有到了设身处地的时候,赵嫣才能理解弟弟干了一件多么不起了事情的。
眼下是考验她的时候,她也一样,不能输给那个胆小鬼弟弟。
撞倒木架的声音引起了外面守卫的注意,两道人影投在门框上,守卫礼貌敲门,问: “郡主你在里面吗”
赵嫣看向玄青,玄青目光沉沉,盯着她看,似乎是等她拿主意。
那一瞬间,赵嫣想过求救,可是玄青一定会把他们全部都杀了!以她的能力杀两个守卫只是举手之劳。
“哐当”一声响,赵嫣拿起桌上茶盏往门上人影处砸,大发雷霆道: “没我的命令,谁让你们过来了!”
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