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远一点!女帝陛下,”林鹤指着她,疯癫地笑着说, “我区区一介贱奴,从来不敢肖想你,便是我的血脉,我也不敢视为己出,怕那孩儿与我沾上半点关系,会毁了她的清白……娶你!天方夜谭!你觉得我会吗”
“你想想啊,晏浮生!你认真想想!”林鹤情绪有些失控, “你口口声声说心许于我,倾心于我,可你从来没问过我的想法,是不是我的想法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因为你不在乎,你是九州至高之位,你想要我,根本不需要过问任何人的想法!”
晏浮生心里难受,看着林鹤说不出半句话。回想从前种种,晏浮生恨不得捅死过去的自己,她无法想象林鹤那时候的心情,那几年在宫里她到底怎么熬过来的
当初,便是娶了林鹤,又有何妨
身居帝位,晏浮生处处都考虑对自己最有利的,她不会爱人,也学不会爱人,从来没有人提醒过她,她做错了。
她活了两辈子,一出生就是尊贵无双的公主,后来一步步登上帝位,教养过她的人告诉她,除了地位比她还高的那几位皇族,她都可以随意打骂。
林鹤是她从沈家那里抢过来的人,除了字面意义上是人,但实质上和一件可以随意处置的物品差不多。
这么多年来,晏浮生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
林鹤表面上时常将“贱奴”挂在嘴边,但那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提醒若不能时时警醒自己,以她那不驯的性格,早不知闯出什么大祸出来!
她应该为自己的血脉和天赋感到骄傲,可世俗容不下她,连晏浮生也无法将她看作一个有尊严和血性的人,只处处打压着她,甚至还引以为傲。
晏浮生浑身冰冷,失神地望着林鹤,四目相对,她紧张地开口: “阿鹤,你还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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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林鹤毫不犹豫地说, “我从来没有喜欢你,或者你想一想,什么人会喜欢一个囚禁自己的恶魔”
晏浮生似乎想要争辩,林鹤补充道: “如果我过去表现出任何一丁点对你的喜欢,那很可能是装的,因为如果我不那么做,沈家上下包括给园子里除草的家丁都得死——我来到沈家第一天,就知道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发自内心关爱我,你不一样,你每一次说喜欢我,都是让我帮你做点什么,杀什么人,或者配合你演戏,所以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思,只是我更愿意相信你编造的谎话,毕竟你说的那么动听,任谁都会心动。”
这些话林鹤从来没跟任何一个人说过,她这样谈论的时候,声音抬高了一些,而这么做的目的不光是为了让晏浮生信服,更重要的是让她自己信服——
没错,就是这么一回事,即便过往的她深陷其中,如今她已经脱身了,她不会再喜欢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理由让她重新回到她的怀抱。
“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你该明白了,”林鹤抬起眼睑,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忠告道, “你的王朝有难,你需要的是能为你奋死拼搏的年轻人,而不是我这样一个废人,你可以重新培养一批亲信,培养几个能为你出生入死的杀手,以你的美色和计谋,这么做并不难,只要你愿意,九州大陆上有无数青年俊杰为你赴死,如果这一次徐翦发兵攻打凤阳,我不会站在你这边,但我也许会当你的掘墓人……如果我能活到那个时候。”
林鹤许久没说这么多话了,她感到有些累,心情莫名地烦躁,看晏浮生一脸郁郁的模样,她也许已经接受了。
“沈碧云之前告诉我……那年沈家大火,她替我试探你的心意,你说你喜欢我无可自拔……阿鹤,那也是假装的吗”晏浮生固执地揪着这一点,仿佛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的眼神在乞求林鹤给予她肯定的回答,但林鹤还是摇头。
“我都不记得的事,沈碧云说什么便是什么,她说我恨你时你也信了,你都不肯亲自来问我,任他人掰扯什么”林鹤一脸无所谓道, “即便她说的是真的,都已经过去十几年,提这个有什么意思”
这一茬总算是过去了,晏浮生的神情渐渐冷淡下来,她没有失意太久,过了会重新拿出房芝那半透明的魂魄,跟林鹤说: “我听说你在打听他,所以把他带来了。”
“我打听他不是为了杀他,”林鹤看着小人痛苦的表情,语气平淡, “你修鬼道难不成是为了取人魂魄,以此来折磨人”
晏浮生不禁笑了一声,她神情复杂地看着林鹤,胸腔里仿佛什么东西一点点碎裂,再也无法支棱起来,她感到一阵无名的绞痛,可唇边依然带着笑,望着她深爱的林鹤,她说: “没有错,我修这个,纯粹是闹着玩。”
林鹤听出来了这是气话,但林鹤还是不太愿意去相信——晏浮生放弃了飞升证道的机会,是因为林鹤假死骗她。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一言不发,没多久晏浮生扔下那团魂魄,从林鹤面前消失了。
林鹤回荒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