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伊挽月应着。
两人一起躺下,房内灯光熄灭,月光再一次漫入房中。
秋白榆在黑暗里睁着眼睛,没有立即进入睡眠。
过了会,她感觉自己的手指被人抓住了。
跟着又被轻轻挠了两下。
接着,那根细长的手指在她的指缝间蹭来蹭去,很不安分。
秋白榆忍不住笑了,一把抓住那只不老实的手。
伊小姐,请问你在做什么?
在逗我们秋小姐。
伊挽月顺势扣住她的五指,与她十指相扣。
秋白榆没有收回手,也没觉得伊挽月腻歪,她只是笑,很温和地笑着。
伊挽月见她不阻止自己,计上心来。
她想再离她近一点。
于是她启声道:白榆,我昨天做噩梦了,今天晚上我可以离你近点睡吗?
秋白榆不解:昨天晚上的噩梦现在还在害怕吗?
伊挽月的语气顿时可怜巴巴的:嗯,有点
秋白榆一听这声音登时就妥协了:那你离我近点,没事的别怕,我在这里。
听听这声音多可怜,谁能拒绝她这位可怜的朋友?
伊挽月眼中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她开始移动位置,脑袋从自己的枕头上挪到秋白榆的枕头上,轻贴着她,如愿以偿地离她更近了。
她们的十指还相扣着,甚至扣得更紧密了些。
谢谢你白榆。
晚安。
轻软的话语吹过耳畔,犹如夜的私语,悄悄的,只有她们能听见。
秋白榆能清晰地感知到身旁人的存在。
她还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香味,是浴室里洗发露的香气。
她们枕着同一个枕头,盖着同一张被子,躺在同一张床上,离得很近。
周围很安静,静得秋白榆好像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怦怦怦怦
跳得很快、很快,就像要跳出来了。
她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心想:完了。
她们明明没有在接吻,为什么她的心跳还是变快了?
秋白榆想了一夜。
她好似有点明白又不大明白, 或者说不想明白。
因为心跳加速带来了另一个信号,一个隐隐象征着越界与荒唐,甚至可能毁掉她们友谊的信号。
心动不就等于喜欢吗?
她居然喜欢伊挽月?
不对, 未必。
她从未对别人萌生情意, 根本就不了解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又怎么能说得准这究竟是不是喜欢?
而且她怎么可以喜欢上自己的朋友, 这不是在将她们的友谊往毁灭的方向推吗?
不可以,她不想毁了她们之间的感情, 毕竟她也不能假定伊挽月就一定可以接受这份感情。
伊挽月对她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她不可以乱来。
秋子敏也不希望她们分道扬镳。
秋白榆沉默地盯着天花板,想了又想。
她其实还无法确定心跳加速的真正原因。
她的心真的越界了吗, 还是伊挽月的亲近给她制造错觉,叫她的心惶惶不已?
她们之间有太多无法用寻常关系衡量的地方了,难道就是这样才让她的心短暂地生出错觉,胡乱蹦跳?
既然是错觉, 那就是假的。
她未必真的喜欢伊挽月。
她可能可能只是因为第一次和长得这么漂亮的人相处吧?
谁看见超级大美女不会心动呢?
是的, 一定是这样。
秋白榆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一定是这样的,就像在念清心咒, 试图让心冷静下来。
很有用。
她的心安静多了。
可当她想动手指, 想动身子时, 身旁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又铺天盖地地涌向她, 提醒她:她在我身边。
她离我很近。
她的气息是如此的明显。
这之间的距离似乎随时都能吻上去, 近得太过暧昧。
秋白榆不得不转回去,仿佛已经吻到伊挽月一般,心跳的速度又活泛起来了。
她缓缓闭上双眼, 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成功地失眠了。
第二天,白昼降临。
秋白榆坐起身, 精神委顿,全写脸上了。
朦胧的感情纠缠她一整夜,她失眠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结果天亮就醒了,根本没睡多少。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谜一样的感情真是扰人思绪。
伊挽月醒在她前头,已经洗漱完回来了。
一回来就看见她沉默地坐在床上发懵。
她走近了,发现她精神头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