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角度,看到的是酒店新换的盆栽绿植,像琴叶榕,从前外婆家有,这植物不抗风不耐瘠薄,果实却鲜红。
毛衣碍事,徐思叙将其脱掉,几乎是来年再次触到床单的下一秒,她人与手就一起贴上来。
那一瞬,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喘息声。
她哭,她又哭。
徐思叙亲亲她,从脸颊到嘴唇,一下又一下,不厌其烦。
她问她是不是喷香水了。
来年气都喘不匀,断断续续地答:“好,好闻,嗯,吗?”
她手下动动,说我挑的能不好闻吗。
卧室热气弥漫,到处都是甜腻,徐思叙手指拨一拨,分开几寸,说:“你去把床头灯旋钮开大一点,我想看看你。”
来年累极,抿了抿唇,心想她的位置不是更方便么。
但她还是趴着,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整个人向前抻,费劲地抓那颗金属按钮。
三厘米、两厘米、八毫米,在她刚碰上时,徐思叙忽然在她耳旁呼气,交缠着磨她,直冲着一点。
来年一酥,哼唧半晌后声音不稳地责怪道:“你、干嘛啊…”
她笑一笑,说:“偷点光。”
来年彻底瘫了。
后来来年总觉得这个周末是她过得最窒息的两天,回忆里的岁末,是数不清的雾气和湿吻。
徐思叙忽然很黏人,作为大老板她一点班也不加,也没了时间观念和生物钟,两人窗帘一拉就是昏天黑地,不分昼夜。
周六那天,徐思叙冲完澡,趿着拖鞋进房间时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来年睡晕过去,肩膀从被子里滑出来,手臂与半角珊瑚绒被子一起垂在床边。
徐思叙蹲下身看了她半晌,笑得有点幼稚,还上手戳了戳她的脸颊,“趴着睡对心脏不好,你翻个身呗宝宝?”
来年轻哼一声,条件反射般抓住脸上作怪的手,说:“困…”
徐思叙蹲得腿都麻了,站起身缓了一会儿。
她把牛奶放在柜面上,捞起人手臂将她放正,检查了一下被子里确定没有遗漏的东西,这才离开。
卧室门拉到一半,她又想到什么似的停住动作,把门再次打开,将空调调上去两度,然后出去坐在沙发上回工作邮件。
看了眼时间,半夜三点钟。
屋里那姑娘上次进食,已经是十二个小时之前了,当时还只是喝了点粥。
遂扣上电脑起身,走出两步后又抱起沙发上的笔电和靠枕,进卧室,上床。
夜间工作费眼睛,她戴着从来年包里翻出来的一副防蓝光眼镜,金丝的镜框,为她那样漠然的面相添几分矜贵。
来年迷迷糊糊醒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她眯眼看了一会儿,然后挪着往她身边凑。
徐思叙分出一只手抚摸她鬓侧的发,问道:“喝点牛奶?”
察觉到她头发还有几分湿意,便合上电脑身子下滑,打算陪她一起睡会儿。
来年摇摇头,说等我醒透。
四处都是静谧,只有空调作业,热风扫到她们相拥之处,带来温暖。
——“徐思叙,你爱我吗?”
——“黄矩他们组团去维港看烟花了,你想不想去?”
一起出的声,彼此在听到对方问的问题后都默住了。
来年反应了三秒,在被子底下抓住旁边人的睡衣衣衫,正准备开口时,徐思叙说话了。
她搂着怀里的人,下巴抵在她发顶,措辞不再轻飘飘,甚至少了点顾左右而言他的敷衍,头一点一点,郑重地回——“我爱你。”
来年鼻子一酸,她在她怀里深深闭上眼睛,说:“你陪我回趟学校吧。”
学校有元旦晚会暨研究生迎新仪式,作为宏大的娱乐活动,自然占据了校内最大的礼堂。
但其实大多数人都去了大操场,那里有各个小组织联合开的元旦庆礼,氛围更自由更放松。
31号这天晚上,来年收拾好自己,驾轻就熟地从徐思叙那个小小的、修有折射光镜的衣帽间找出几件合身的套上,还找出了毛线帽和围巾给自己戴上,包裹得严严实实。
徐思叙看她笨拙地穿鞋,看了半秒后故意叹口气,蹲下身子熟练地帮她穿鞋,说:“可怎么办啊,你看你这么怕冷,每次要穿这么多,以后冬天没我,你连给你穿鞋的人都没有。”
来年眉眼盈盈,待她站起身后赏她一个吻,“今年冬天是有你啊,我多幸福的。”
徐思叙垂下眼眸,攥起车钥匙,说:“幸福就好。”
一路驱车直到j大,她们出门晚,到地方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
来年走在再熟悉不过的校道上,在拐出路口时给旁边人指:“徐思叙,我上次就是在这条道上逮到你抽烟的,你还记得吗?”
徐思叙眯起眼看了一眼,“宜春路”,名字不错。
她将人扯回她身旁,笑意淡淡的:“谁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