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奇石,走?过水榭楼台,飞在上空的鸟儿越来越多,五颜六色,让竹筠发髻旁的长尾凤蝶嫌弃地扇了扇翅膀。
竹筠笑着安抚了下?凤蝶,这只凤蝶说起?来就?像是个孤僻的老前?辈,喜欢清静,总爱懒洋洋地趴在发髻处偷懒,但有时却极为可靠,所以是个很?可爱的老前?辈呢。
“师父师父!”
陆献仪坐在石凳上下?着棋,右手黑子,左手白子,在和自己对弈着。
她那是那袭青衣,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已在初冬显露出了枯萎衰败,而?她就?是那抹最富有生?机的色彩。
棠意欢颤了颤眼睫,行礼道:“前?辈。”
陆献仪不动?声色,应了应。
竹筠微微蹙眉,心思百转千回,这几天她一直在给陆献仪找机会,可是陆献仪看起?来好像没有坦露真相的想法,竹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难道说那天对陆献仪说的话没有打?动?她么?
她做为一个知?道真相的人?,真的是左右为难。
这时她终于留意到那个在竹林前?练剑的忠勇侯棠泽秋,竹筠扯了扯唇角,眼底泛起?笑色。
平时经常待在兵营的忠勇侯想见一面都难的很?,可现在侯府有了陆献仪这位忠勇侯反倒是把兵营给抛到了脑后。
棠意欢捏了捏手帕,见他一身老骨头还在练剑,不仅如此他的神情看起?来还愈发的兴奋,自己这位亲爹好奇怪。
【小竹,你看忠勇侯像不像那求偶的孔雀!哈哈哈哈哈,大冬天的穿那么薄,也不怕冷啊?该不会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好身材吧!】
“呃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竹筠笑了笑,推着棠意欢坐到了石凳上,又对陆献仪说道:“师父,您看这石凳上的绣花坐垫是不是很?漂亮?这都是意欢特地给您做的呢。”
棠意欢眼神有了异样?,这坐垫分明是竹筠让做的,怎么现在就?成了自己的功劳?
忽然之间,她灵光一闪,顿时就?明白了竹筠的意思。
原来她是在为日后考虑,这大概就?是竹筠常说的那句刷好感度吧。
陆献仪把黑子放入棋盘,瞥了眼把心思写在脸上的竹筠,再看面带浅笑的棠意欢,她失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这份心意我收下?了。”
“师父师父,我和意欢还有别的事情呢,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喂喂这群鸟儿呀?”
陆献仪就?知?道自己这徒弟找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事儿,无奈地说道:“好,仅此一次。”
竹筠捂着嘴偷笑起?来,对身边的棠意欢告状道:“别看师父表面上很?有威慑力,其实她就?是个面冷心热的性子。”
棠意欢一不小心和她对视了,那双好似在哪见过的眉眼让棠意欢不由?得抿紧了唇。
陆献仪移开了目光,又拿白子放入棋盘上,说道:“我这徒弟顽劣是个泼皮,还望棠姑娘日后多担待些。”
棠意欢心突然跳了跳,好似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下?意识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好似这样?就?能让自己变得更为真诚,她猜不透陆献仪这时说这话的含义是什么,但她想要给竹筠做出保证。
“陆前?辈,竹筠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可能您会觉得她对我的重要只是因为救命恩人?,但我很?清楚我自己的想法,我也明白我想要什么。”
“我会好好的待她,这辈子我只认她。”
陆献仪抬起?了眼眸,那毫无波澜的眼神让棠意欢紧张地快要止住呼吸,二人?对视片刻,笑道:“你跟你爹还真是一模一样?,救命之恩偏偏喜欢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棠意欢还在愣神,显然在为陆献仪的话而?困惑。
猛然间,棠意欢瞪圆了双眸,她似乎想到了问题的答案。
但是陆献仪没有给棠意欢一个正面的回应,她能说什么?亦或是能做什么呢?她坚守着自己玄门一派掌门人?的责任,为此亏欠了女儿十几年,所以陆献仪不会愧疚地说着那些给棠意欢道歉的话语,她早就?知?道自己对不起?棠意欢,可是她仍然义无反顾地回到了山上。
她是玄门一派的掌门人?,归隐山林远离人?间的是是非非。
如今也到了她真正保护女儿的时候了。
她挥了挥衣袖,棠意欢双眸感到一阵困意倒在了竹筠的怀里,竹筠震惊道:“师父,您”
这是干嘛呢!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棠意欢的面前?说啊,这师父真是太别扭了,一句“我是你娘”就?那么难吗?
陆献仪双手同时放下?棋子,午后的暖阳在她的容颜上落下?金黄色的余晖,让她变得温暖且坚定,陆献仪淡淡道:“五日后,我将启程去往京城。”
“好,我陪师父一块去。”
陆献仪指着棋盘对竹筠说道:“暗算意欢的人?,我已心中?有数,天下?之大,亦可算作棋盘,黑白二子总有输赢,我当年归于山林,是为了天意。既然江山已定,我这个有着从龙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