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环屿懂了。
“所以他可能只是让画师画成这样,来自己骗自己。”
江瓷点头,舒环屿却恍然想到自己。
说了这么多,她不也是个像antha的替身吗?
两人第一个找到工作人员提交答案,果然猜的正确,她们二人在后面跟着录制了节目组讲解的姬秋的故事,舒环屿听完了只说了句:“原来如此。”
表情明显不虞。
江瓷问:“怎么了?”
旁边还有许多人在,她总不能真的说,于是扔了句:“你能不知道吗?”
看她一副真不知道的模样,舒环屿心里更郁闷了。
旁边还有摄像机,她忍了!
节目录制的这天晚上恰好六人竟都没安排,打算一同出去吃个晚饭,舒环屿心里一直念叨着这件事,还以为自己表现得乐呵呵的别人看不出来。
舒环屿想装作开心,但是心里却一直忍不住去想那些事,她以为时间久了也就无所谓了,其实她后了偷偷看了很多小说,看到替身最后和主角在一起就会偷偷开心。
可是又什么用呢,这不是小说,不是电影。
吃了没几口,舒环屿仍没胃口,找了个借口去天台吹风。
她离座后,邢莘便点破:“怎么回事?看她今下午心情忽然变差了,她不是赢了吗?”
几人的目光看向江瓷,江瓷也摇摇头,从她的角度看到的并不比其他几人多。
于是她也起身,“我去看看,你们继续。”
天台风凉,尤其是即将进入深冬,前几天还下了雪,今年受拉尼娜现象影响,比往年冷许多。
舒环屿从包厢里匆忙出来,没有系围巾,黑长款的羽绒服也没有来得及将拉链拉好,露出里面不规则毛边的黑色内衬,好在酒桌上的热气还没消散,才不会觉得那么冷。
也或者是她已经来不及去想身上的冷。
她本不想从饭桌上临时逃走,不太礼貌,也担心自己会破坏大家过平安夜的气氛,可替身这事出现在游戏里,总让她觉得像是上天的提醒,把她压在深处不愿想起的事情特意打开给她看。
她实在是没法强颜欢笑坐在那里和大家说笑。
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
后面却冷不丁有人问:“叹什么气?”
她目光所及之处是空旷的露台,背后突然无声无息出现一人,让她心里一跳,分辨出声音是谁,她才缓缓转身。
江瓷似乎出来得比她更匆忙,灰色貂绒的外套搭在手臂上,雾蓝色的内搭坠着一条银白色的项链,在昏黄灯光反射下映出流光。
天台风大,吹着她的黑发从背后扬起,她朝舒环屿走过来,舒环屿的眼睛恍地被风吹到,朦朦胧胧眯起眼睛,只看到一片雾蓝色的影子从灯光处走过来。
“没什么。”
她回答。
江瓷走到她身旁,模仿着她刚刚的样子,把双臂搭在天台的栏杆上,眸子望向楼下的车水马龙,韶兰没有杨湖那么繁华,却更有烟火气,这家餐厅的楼下是条居民楼后的小路,有的人骑着摩托车趁着路灯闯过,有人牵着宠物从水潭上跳过去。
她仿佛并不在意自己的问题,言辞中却细致入微:“从下午游戏还没结束时就不开心了,下午的游戏中有什么让你不开心的点吗?”
舒环屿还没回答,她轻柔和缓的语气就又飘过来:“你下午那句‘你不知道吗’是什么意思?”她皱眉,“我应该知道吗?”
舒环屿抿抿唇,也将手臂搭在栏杆上,向着黑夜长长呼出了口气,望着呼出的白雾缓缓开口。“antha是谁?为什么说我和她很像?为什么要说因为她的事才帮我?你从一开始对我好,对我亲切,就是因为我像她吗?”
或许是积压太久,对她来说说出来又是件并不容易的事,事情一开口,就不受她的控制,忍不住全部发泄出来,说到后面甚至开始哽咽。
“我还以为我们两个之间有特别的,与众不同的,相互吸引的地方,我才会和别人不一样,和江老师一下子走得那么近,关系这么亲密,我们可以住在一起,可以半夜在沙发上打闹,我遇到麻烦的时候会帮我解围……原来并不是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而是因为我和一个人一样。”
眼泪一旦开始落下,就接连不断,江瓷看得心里发堵,下意识想抬手去为她擦泪,却想到她刚刚的一系列发问,觉得如今不是时候。
索性掏出包纸巾递给她,决定先解释当下的问题。
“antha是我在曼彻斯特的朋友,我们一起长大,算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确实跟你很像,开朗,热情,遇到事情的时候好像要被击退了,但是又会自己想出办法解决,好像永远都不会被打败。”
看她语气熟悉的样子,舒环屿的泪流得更多了。
“她是你朋友?我也是你朋友,不管多亲密,多熟悉,都不过是朋友吗”
舒环屿也知道自己问出的话似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