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被她拿走的手帕又有点不舍得,她还没能调出跟手帕上一模一样的熏香,没了样本就更加没有调出来的可能性了。
云姜眉眼弯弯:“陆姑娘果然信守承诺,随身携带好。”
听到陆姑娘这个称呼,陆沅忽然有点不习惯去了,感觉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现在是在大庭广众下,而非两人独处,是应该叫陆姑娘了。
陆沅笑意浅了些许,回答道:“那是自然。”
至于真是目的她才不会透露,免得这人又说出叫人招架不住的话来。
只是这一次来是为了拿回手帕,好像就没什么理由见面了,对方的身份还是国公府大少爷,不能总往胭脂水粉之地走。
云姜不忍她因为无着落的会面而感到落寞,又说:“还有我那装花生糖的锦囊,你带了吗?那也是我二娘做给我的。”
陆沅摇头:“这个没带,放在家中。”
因为锦囊上没什么香味,洗干净之后就被陆沅放在首饰盒上挂着了,根本没动过。
云姜说:“那下次带出来还我。”
锦囊也要拿?那岂不是还有下次的见面机会?
陆沅当场答应:“好啊,我下次一定记得把锦囊给你。”
下次再顺便问问她身上的熏香究竟是什么香,给她准备更多好吃的小点心。
人都还没离开,她都已经开始规划下一次会面要聊什么话题,做什么事情,还有穿什么花色的裙子了。
好像很麻烦的样子,但是甘之若饴,脸上不自觉就带出了笑意。
这一幕是发生在宝黛楼门前,周围经过的人也不少,这一双双眼睛都看着陆沅将袖中的手帕放在云姜手里,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说不是以帕传情,真的很难收场。
不巧,李环也是这个想法,如果不嫁过去,真的很难收场。
当心机女从良了10
回去的时候云姜带着云亦巧和仆从丫鬟们往院里走, 还没走到梧桐院附近,就看见恭候多时的大管家了。
大管家板正的脸顿时笑得跟脚下盛开的大菊花似的,温声细语道:“大少爷回来了, 公爷有请。”
看见大管家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 偷溜出去终究还是被盛国公发现, 正叫人逮她回去。
众人莫名跟着一颤:“”
总感觉大管家回来后面还得加上几个字,比如送死,比如受刑。
立在最前面的云姜背对着他们,只面对着大管家, 因为看不清表情, 还都以为她也跟着一块害怕。
殊不知云姜是笑着跟他一块走的, 一路去到盛国公独居的院落,路过各个低声请安的仆从, 云姜提袍上台阶, 站在门大开的书房门前。
与其他院落的人不一样, 在盛国公面前伺候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 他骨子里念旧,不喜欢用府里的新人。
近日内阁事宜不算繁忙,今上又让皇子入阁观政,分了一点不碍事的杂务给皇子们联手处理,倒是让几个老家伙清闲下来了, 还让他有心情在下了值后就在书房画山水。
盛国公正在书桌前描绘山脉走向, 神情专注,花白的眉毛紧皱。
换了其他人, 估计得给他这张天生威严的脸吓退, 只敢在门口站着不敢张嘴, 就等着。
比如已经在屋内被空闲下来的祖父考问功课的云旭,云长光。
两只鹌鹑安安静静地坐着,在另一张书案上绞尽脑汁地写着什么,眼尾余光不住往门口看。
云姜却是朗声道:“孙儿给祖父请安。”
说来也奇妙盛国公一生仅有一妻,育有二子,无女无庶出,可不论是大儿子还是小儿子都是长成温和斯文的面孔,跟他只是五官神似,脾气却是天差地别,跟他他早早去世的妻子也没有很像。
倒是云姜颇有他年轻时候的影子,也愿意亲近他,才让他老人家对云姜越发上心。
听见门外的请安声就搁下笔,在不远处的铜盆里以清水净手。
等打理妥当了才说:“进来。”
云姜就进来了,在书案前站定,又行一礼。
怪规矩的,盛国公奇怪道:“你今天怎么了?平时不都一进来就往我桌案后面钻么。”
云姜轻咳一声,佯装愧疚道:“这不是,赔罪有赔罪的道理,哪能跟平时一样直接往书案后边走。”
“赔罪,你看你的态度哪一点像是要给我赔罪的?”盛国公嗤道,脸上带上了明显笑意。
鹌鹑云旭和鹌鹑云长光目瞪口呆,两两对视,都从鹌鹑变成了猫头鹰。
云姜大言不惭:“每一点。”
盛国公摇摇头,双指并拢往云姜方向虚空一点,语气无奈道:“你呀。”
云姜乖巧地笑了,他又说:“纵使你在这讨巧卖乖,也是逃不过,今日的文章。”
盛国公思忖一二,便出了一道题,就让她写,还问:“你这手,能动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