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重新回到屋子,都没再主动与她说上一句话,这?搁平时是很少见的。
沈卿之兀自在心?里反思了三秒, 觉得自己刚刚的言行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既然家里有个人不爱搭理她, 那?她一个人出去溜达溜达消消食总可以吧。
傍晚的夕阳只剩下一抹橙黄色的残影, 映得周围的作物都是一片金灿灿的, 就连路过的大?白鹅好像都戴上了金冠。
人对待同一事物的观感, 确实很容易受心?情影响。
就比如此刻吃饱喝足的沈卿之,在看?周围这?些早已?看?过不止一次的景致,已?经不像初时颠簸到此处时那?般心?里唉声叹气,而?是难得起?了一份闲心?。
其实忽略交通的话, 这?里环境还真是挺好的。
想着之后一段时间都是在此处拍戏,沈卿之眼角也不禁弯起?好看?的弧度。
她一个人走在乡间小路上,途中碰到好几个同剧组的同事, 互相友好地打了招呼。
她刚进?组的时候,咖位还不如剧中许多配角, 身上又是黑料缠身,大?家很多以为她是哪里来的资源咖,只看?在制片人的面子憋着没说。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 她的能力人品同组的人都有目共睹, 大?伙儿不觉间也对她和善了许多。
沈卿之生来吃软不吃硬, 别人对她客客气气,她自然也愿意笑?脸相迎。
只是大?家或许都是第一天来这?村子,个个都挺有新鲜感, 纷纷出来溜达。
沈卿之散个步,一路上见到的同事快要两只手数不下来, 笑?得脸都快裂了。
她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脸,突然间开始思绪飘飞:大?家伙儿都这?么闲不住,某人就这?么喜欢宅家里吗?
她在路上走着走着,不觉间拐了个弯,朝来时的路上折返。
乡里的天色黑得快,出门时还是夕阳西下,归家时已?经月上枝头。
屋前有个篱笆围成的小院子,沈卿之隔着老远就看?见个人影坐在院子中央……喂狗?
她朝前走了几步,瞧清楚还真是顾锦容在喂狗。
一身深蓝色居家服的女人坐在竹椅上,浓密的黑发被松松挽起?一个髻,看?上去随性又优雅。
可她现在却拿着一只火腿肠,一边撕开包装喂着身前的大?狼狗,一边还能腾出手揉揉狗头。
这?画面看?上去还真是诡异又和谐。
沈卿之刚刚吃饭的时候见过这?狗,是房东大?娘家养的,不知何时跟了过来。
它一身土黄皮毛,蹲起?来都有半人高,吃起?东西来却十分?斯文,一根火腿肠居然啃得细嚼慢咽的,好半天都没吃完。
比沈卿之刚吃晚餐的时候都要斯文。
沈卿之站在顾锦容身旁看?了好一会儿,对方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只对这?只初见面的狗狗爱护有加。
她心?里不爽,忍不住嘀咕,“这?狗好会装样子,哪有狼狗是这?样吃东西的?”
顾锦容这?次终于舍得给她半分?眼神,眼皮却只是象征性一抬,“食不厌细,脍不厌精,烹饪是如此,饮食亦是如此。小黑都懂得这?个道?理。”
沈卿之:?
小黑?可这?不是只大?黄狗吗?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你果然是在借喂狗嘲讽我?吃得多!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还请我?给你餐馆打广告来着。
以后你给再多代言费,这?活儿我?都不会接了!
沈卿之在心?里骂了一肚子的话,真要开口的时候却莫名口拙了。
她站在院里,看?看?顾锦容,又看?看?狗,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然后特别有气势地往屋里走。
“卿卿。”顾锦容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看?,是你忍不住先理我?的吧。
沈卿之心?里得意,嘴上却傲娇依旧,“不许拿你摸过狗的手摸我?。”
小黑似乎对“狗”字过敏,站起?身子对着她“呜呜呜”叫了两声。
“哦。”顾锦容浅浅应了一声,就在沈卿之以为她要放开自己时,却突然间整只手背捉住。
顾锦容抓着她的手,放在小黑脑袋上撸了撸,眉眼间带着些不符合形象的俏皮。
她没有吱声,神态语言却再明显不过:看?吧,你也摸狗了。
沈卿之:!
这?黑心?肝,真的好讨厌!
小黑似乎特别喜欢有人摸它脑袋,沈卿之只是被迫将手放了上去,它就蹲坐在原地,一根大?尾巴摇出了花儿。
沈卿之小时候养啥啥遭殃,动物缘一直不咋地。
如今这?只第一次瞧见的大?狼狗,却似乎很愿意与她亲近。
她不禁伸出另一只手,两只手一起?rua着狗头:好像也没有这?么讨厌。
小黑坐在原地由她摸了半天,一直不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