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解榆心中欲说万千,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把想说的全揉进了一个拥抱里。
两人相拥多久,只有那棵树知道。
云奈别扭开口,企图挽回自己的形象,我又不是那么小气又分辨不清事实的人,知道你没被亲到,我没生气了。
解榆一梗,这种事对她越小气越好。
她才不要云奈在这种事上变得大方。
不过你以后要是再这样让别人有机可乘,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云奈的话凶狠,语气却软趴趴的。
对她不客气?那真是太好了。
解榆的心情一下又变得美妙绝伦,什么样的不客气?
云奈见她毫不顾忌,反而跃跃欲试,心道果然还是平时对她太温和,让你痛不欲生的不客气。
解榆边点头应是,边描摹她的眉眼,这张脸实在很难让人估计她所说的痛不欲生中真假有几分。
鹿部落的一部分人离开后的几天里,影部落的葛丝储备已足,族人开始尝试将其制成葛布,可这个过程不容易,成功织葛还是以后的事情。
葛丝分粗细,但粗葛布细葛布,穿着在身上都凉爽,是夏衣的好材料。眼下刚入春不久,赶在夏天试着织出即可,族人穿了这么久的兽皮,也不差那么几个月。
除葛藤外,近来族人还大力寻找类似于棉之类的植物,但族人们对这个不甚了解,解榆和云奈两个人分身乏术,速度慢是必然的。
春风拂面,草木抽芽,雨露绵绵,连带着鱼塘里的冰也全然化开。
里边的鱼冬天吃得所剩无几,但大多数淡水鱼类在春夏繁殖,故而填补了一部分鱼进鱼塘,同时尽量减少鱼肉的进食。
拦在出水口和入水口的曾经都是些木头和藤网
由于长期浸泡在水里腐烂得厉害,每过一段时间就得置换新的。
所以这一次,他们干脆用红铜冶了一个铜制的来替代木头,如此一来能顶用的时间比较长。
解榆的脑中时常盘旋鹤那天对她说的话,其中有一句大陆上不乏已经开始圈养野兽的部落让她不得不加快对那些羊和鸡的驯化。
经过一个冬天,那两只鸡仿佛习惯了这样每天被人投喂的安逸生活,每天在鸡圈里晃来晃去,偶尔为部落下几个蛋作为回报。
而羊身上都是好东西,羊皮羊毛羊肉羊奶,处处是宝,对于部落而言是颇为珍贵的财富。
同时,琏被解榆派出带着雷和妩五人出去小心侦查周围隐秘的其他部落,一离开便是两伏之久。
早间,朝阳正盛。
涬领着族人背着陶罐回到了鹿部落,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铩惊讶不已。
涬是个有什么话都会和她说的人,这样的情况真是少见。
怎么了呢?去一趟影部落怎么变了一个人?铩轻轻调侃她一句,可话里的意思却让涬一震。
首领的心思愈发深沉,以她在首领身边呆了这么久的经验,大概能推测出这是问自己是不是变心的意思。
这么一想,涬心中微叹,时间越长,她和首领的关系似乎越生疏。
个中滋味,没人比她更清楚。
她犹疑许久,铩的脸色却不曾变化一分。
涬终于道,我在那边,好像见到了您的妹妹,当年那个被抛弃的幼崽。
铩的神色恍惚,仿若回到了那天下午,按理说幼时的她不该有那么深的印象,可她如今回想起来只如隔日。
涬观察她的神色,等上一段时间后问道,我们要不要
把她接回来?
铩回神,她叫什么,你了解她多少?
我只大概问了她的经历,怕被怀疑,没问太仔细。涬把所知全盘托出。
她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影部落的人都还不错,特别是一个叫柯的。
这样的话,就把这件事忘了吧。
首领?
离别就像花开,每年都会开花,可今年的花和去年的已经不是一朵了。把这件事忘了,就当她已经死在了那天。
涬不解,她知道过去的每一天首领都相信她的妹妹没有死,怎么现在知道了却又要当她已经死了。
可她无法问出口,只有点头的份。
涬仍沉浸在找到首领血亲的余韵之中,却忘了当年的事是上任祭司的失误,倘若如此将人接回来,铩该怎么和族人解释这一切。
族人对祭司的信任想必会降下一大截。
这不可以。
可如果沅不能以她真正的身份回来,回归部落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难不成她要不顾沅的意愿强迫她回来么。
既然沅过得还不错,那么就让她就此新生。
想来那时她刚降生不久,根本不清楚原先的部落究竟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