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茵状态虽好上一些,眼神清明,但语调已经染上薄薄的醉意:别怪欧叔叔了,也就难得一回。
哪儿难得了,小豆芽生病那晚刚喝过!
在旁边劝和的人反被殃及,欧阳喻转而将矛头指向夏书茵:你还说呢,你也是!胃疼还喝酒,待会儿疼哭了我可不管你!
夏书茵蓦地脸一红,倒是乖学生一般地低下脑袋不争辩了。
没喝酒的人被迫收拾残局,幸好有两只作伴,小欧和小豆芽分工合作。
先把最难搞定的庞然大物老欧丢进房里,然后叫了熟识的代驾送夏家父女回家。
小豆芽拎起衣领嗅了嗅,小鼻子耸成一团:酒味原来是这样的啊,臭臭的。
再年轻几岁时常在酒场混迹的欧阳喻脸不红心不跳地撇清自己:就是就是。小豆芽长大了可不能碰酒,要像洋芋妈妈一样烟酒不沾。
天真的小崽儿落入大尾巴狼的陷阱,格外认真地点头:嗯,要向洋芋妈妈学习。
因为后面只剩等代驾的事,欧阳喻就让小豆芽先去楼上刷牙洗漱了。
要不说如今的大人还不如小孩省心呢,小豆芽现在已经熟练掌握搬着小凳子在洗手台前挤牙膏刷牙洗脸等一系列操作。
代驾来得很快,欧阳喻将夏家父女送至门口。
即将转身之际,夏书茵出声叫住了她:下回,我还能过来坐坐吗?
欧阳喻在她那双明烁的眼睛里看到留恋,或许还有伴随着的其他更复杂的情绪。
不及她开口,夏书茵便一步上前捉住她的手臂,喝了酒的人总是容易丧失耐心。
路灯下,树影渐渐黯淡,被一阵清风捎过,才重又婆娑起来。
夏书茵比她略矮一些,但今天刚好以高跟鞋补足。她的脸慢慢贴近她的,呼吸相接,浅浅的酒气缠绕鼻翼。
这是某种征兆吧?!
欧阳喻陡然睁大眼睛,心思惶惶,夏书茵这是
有人借酒宣白送上香唇,有人却不承其情退避三舍。
最后的结果或许令旁观者扼腕叹息,欧阳喻躲开了这个吻,让它停留在将成未成,最不可捉摸的时刻。
你醉了。欧阳喻后撤一步,让仍旧拉拽着她手臂的夏书茵自觉可笑。
我醉了。她接受安排,才不至于落得脸面尽失的下场。
回到车上,望着与来时路截然相反的风景,夏书茵懊恼地挤挤眉心。
她想,她确实醉了,否则一向理智如她,怎么会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
她们虽然每天都会在微信上聊上几句,但见面只有两次。
只见了两次,她就想亲吻人家,甚至越过了试探、牵手的步骤,轻率得一点不像平时的自己。
今天可真是荒谬的一天,夏书茵只能如此总结道。
另一边,欧阳喻经受的不是心灵的拷问,而是她家小崽子的。
怎么摆出这副表情,我不记得我有做什么惹你不高兴。欧阳喻语调轻快,还不忘伸手勾挠挠小崽儿的下巴,企图逗她开心。
谁知小豆芽那张小圆脸绷得紧紧的,一丝破绽都不留。
欧阳喻更是一头雾水,只能拿不准地猜测道:你还是很不喜欢夏姨姨,不希望她来家里?
也不是,小豆芽瘪了瘪嘴,指着侧收边的窗台说,刚才我看到了,夏姨姨想亲你。
原来是只趴在窗沿伸出触角的小蜗牛,欧阳喻庆幸家里门窗的锁扣位置够高。
但她还是加重语气警告了小豆芽,在没有大人看护的情况下不能做出这类危险的举动。
小豆芽哼哼唧唧答应下来,嘴却越嘟越高,就跟八角亭的飞檐似的:洋芋妈妈坏。一定是你没亲成人家,心里不高兴,所以对我生气。
什么啦?欧阳喻哑然失笑,你这小眼神怎么回事?没看到我躲开她了吗?
小豆芽涨红着脸争辩:那我从上面往下看,哪看得清这么多细节嘛。也可能是你腿软了一下,想亲没亲成。
嘿,小崽子你疑心病还挺重啊?欧阳喻自己坐到床边,伸手一捞将小豆芽捞上她的膝头。
尽管和孩子聊这种事有些奇怪,但欧阳喻还是郑重其事地,拿她当平等可商量对象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我和夏书茵都没有交往呢,怎么能亲来亲去的。
小豆芽对女欢女爱的事情还似懂非懂,但真跟欧阳喻交流起来又像模像样的:还没有交往,那是打算交往的意思吗?
欧阳喻耐心给她打比方道:当然不是,喜欢上一个人可能是一瞬间的灵感,但真正交往之前要经过了解和磨合,就像我跟你豆干妈妈当初那样。我们可不是第一天看对眼,第二天就要滚咳咳,我是说第二天就滚入女女朋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