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凤和丈夫一起坐在外面晒太阳,看虞谷又去了厨房,问虞小杞:“她要出门吗?”
小朋友坐到外公外婆身边,院子里还有一头小羊,是赵金凤给虞磊买的,为了虞磊能多走动走动。现在每天虞磊都和虞小杞一起晚上带着羊散步,后面跟了一群村里的小孩和一只宛如保镖的黄狗。
“小姨要去苍城看郦阿姨,”虞小杞点着手表,又说:“郦安筠感冒了。”
赵金凤本来就着急虞谷这两天的心不在焉,生怕她好不容易有的一段感情没了,成天又浑浑噩噩的,听虞小杞这么进屋给虞谷帮忙去了。
虞谷买了车票,去苍城的交通方式很多,她也要转车好几次。
赵金凤说:“那你怎么去车站?”
虞谷还在整理食材,她不知道郦安筠家有什么。
按照她对郦安筠的了解,对方的冰箱肯定没什么食物,都是一些需要保存的补剂。
虞谷之前看她还在网上推荐一些红参液,考试也都是靠咖啡和浓茶度过。她不是什么铁打的人,明显只是擅长倔强。
“边亿送我。”虞谷很快收完了东西,又叮嘱了家里这两天的事。
保姆刚才出去了,虞谷出发前和她聊了几句,边亿开车过来,特地看了眼虞家养在院子里的小绵羊,又冲虞小杞说:“小朋友,接下来两天我辅导你写作业。”
虞谷踹了她一脚:“没空就别瞎说。”
边亿忙着展馆的工程,从业生涯遇到了最磨人的甲方了,她砌个石膏墙都没被这么挑三拣四,也是每天郁闷。
“阿姨不是会看作业的吗,”边亿探头,问赵金凤:“是吧阿姨?”
赵金凤唉了一声:“现在小孩作业我看不懂。”
小孩本人在发电话手表的好友圈:大人好烦。
边亿开车送虞谷上车,不太理解虞谷拎着的保温桶:“你什么时候熬的汤?”
“早上熬的。”虞谷在家久会特别关照家里人的饮食,也得亏这个习惯,不用再准备了。
边亿还记得郦安筠对自己的态度,叹了口气:“你俩不会真的分手了吧,我琢磨着也不像是打闹啊,你都要全城追妻了,不会是柯渺发的小视频里的……”
虞谷都觉得边亿话多,刚要打断她,边亿就大声说:“火葬场!”
副驾驶座的女人抽了抽嘴角:“你这么喜欢火葬场不如下次和我一起去做白事,我有个朋友还是仪葬队的,你可以……”
边亿性格很莽,实际上很怕妖魔鬼怪,半夜风吹墙角的呼号都能把她吓得发抖,更别说这种了。
她把车停下:“快滚吧你。”
虞谷去苍城就背着一个斜挎包,那个保温桶看上去更贵重,外壳还是碎花,边亿也挺佩服她的,这都能大摇大摆拎出来。
“到了给我发个消息啊!”边亿冲虞谷说。
远去的人摆了摆手,隔了两秒,边亿又问:“你知道她住哪里啊?”
虞谷比了个ok。
边亿开车回去的路上还在想:虞谷怎么知道的?
真的和好了?
郦安筠这次感冒很严重,沈愿给她点的都是她自己也吃的各种适合养病的套餐,郦安筠没有胃口,纯粹是糊弄吃几口,等着身体自己好。
田兰月不知道她感冒,在微信给女儿发自己打腰鼓的照片,郦安筠回复得滴水不漏,还发了几张自己前几天出去拍的照片证明自己在外面散步。
郦安筠睡睡醒醒,醒来居然闻到了一股饭香,她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又听了一会,发现是房门外传来的。
她猛地坐起来,家里的密码也就是沈愿知道,因为郦安筠懒得搞访客密码,给的就是直接能进不用换的。
就像她也知道沈愿公寓的密码一样,这样能算一种礼尚往来。
那现在什么情况!
郦安筠心跳都加快了,她掀开被子下床,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她买的公寓二室一厅,之前田兰月来的时候住在客房,主卧打开能看到客厅和另一侧的厨房,郦安筠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虞谷变成田螺姑娘了?不可能吧。
打电话的时候我都那样说她了……我什么时候说她的来着?是今天还是昨天?
郦安筠本来就昏沉,感冒带来的眩晕让她走路都有些摇晃,即便再三提醒自己要小声,拖鞋在深夜走动也不会静音。厨房的电饭锅冒出米饭的香气,炉子上的砂锅是郦安筠之前的合作方送的高级货,她完全没拆开,这些东西的开锅流程就很麻烦,郦安筠从没有耐心,更觉得是梦了。
虞谷听到了声音转头看了一眼,穿着睡衣的郦安筠头发乱糟糟地站在外边看着她。公寓看上去格外冷清,也没什么元素过多的堆积,比起简约风更像另一个办公室。客厅和书房开放,沙发后面就是巨大的桌子,墙上都是专业书籍。
郦安筠眨了眨眼,室内只有厨房的光源,虞谷像是距离夜航船最近的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