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谷没和任何说过自己喜欢郦安筠,母亲因为姐姐的死不像其他同龄人那样催她早点成立家庭,父亲重病多年,也知道虞谷现在无暇他顾,更认为别人介绍的都不如虞谷喜欢。
他们也在一家团圆的日子问过虞谷喜欢什么样的,虞谷没说话。
小学生虞小杞太早明白死别和离婚,也知道结婚不是一劳永逸,疑惑地问虞谷人一定要结婚吗?
小姨蹲在狗盆面前看狗吃饭,犬科动物的绒毛从掌心滑过,像是她少年畏惧和自卑,又因为蹉跎失去追逐的那段时间。
虞谷当时回答虞小杞:“不一定的。”
虞小杞问:“那妈妈的选择是错的吗?”
虞夏性格温和,和虞谷的温和相比没任何攻击性。她很擅长给人台阶下,也在结婚前夜和虞谷说自己希望被疼爱,长女有长女的重担,至少在虞夏死之前,虞谷不知道家里负债,也不知道虞夏一个人扛了多少。
虞谷:“我们没资格说她是对是错。”
虞小杞哦了一声,又问虞谷:“那小姨你呢?喜欢什么样的人?”
小朋友在学校都有喜欢的人,虞小杞虽然不爱说话在同学眼里酷酷,回家还挺爱分享,比如食堂的鱼排没小姨做的好吃,比如谁跳远飞出去了,又说讨厌跳绳等等。
虞谷:“有的。”
虞小杞哇了一声,“谁啊?”
虞谷想了想:“有机会的话,你会见到的。”
小朋友好奇地问:“是你的朋友吗?”
虞谷:“为什么这么问?”
靠在她身上的虞小杞说:“外婆说的,说你有个很好的朋友,但是小姨,那为什么你总是一个人啊?”
小朋友问题很多,也不是大人能面面俱到回答的,虞谷扛起喋喋不休的虞小杞,“因为小姨要赚钱养一口能吃半个葱油饼的虞小杞啊。”
虞谷没和母亲聊过这方面的问题,但过年亲戚都在的场合,赵金凤还会帮她说话。
说不着急,不合适,小谷现在挺好的。
但赵金凤像是知道虞谷喜欢女人,或者是……喜欢郦安筠。
她不反对,也不赞同,只是说你高兴就好,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料理全程的丧事已经让所有人精疲力尽了。
她只希望虞谷安稳。
对面的郦安筠吃饭仍然很小口,她的口红都吃掉了。
刚才在老屋醒来的时候虞谷在昏暗的房间凝视了靠近她怀里的人很久。
黄狗知道她醒了,走到了床沿。
它的主人小心翼翼地推开郦安筠十年如一日只要睡在一起就会缠着的恶习。
空气里陈旧的味道被鼻尖的馨香取代,郦安筠并没有固定的香水,但对虞谷来说她是恒定的草木。永远焕发不竭的生机,让杂草生出妄念,企图长成藤蔓,攀附而上。
郦安筠睡得很熟,虞谷看了她好几分钟,却没像当年那样偷吻。
她在锣鼓喧天里推门离开,光下拉了拉t恤,上面郦安筠的粉底在黑色的衣服上很明显。
现在那个印子还在,虞谷笑了笑,问郦安筠:“小孙说你要求很高,我能听听是什么要求吗?”
她似笑非笑,分明是知道具体的要求,郦安筠还在发呆,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抓住虞谷伸过来的手,“干什么?”
虞谷看了她一眼:“有草屑。”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沾上的,郦安筠自己也可以拍走,却放任虞谷伸手,在午后的暖阳下看对方的脸,问:“我要求很高的。”
虞谷嗯了一声:“多高?”
郦安筠还清了清嗓子:“年薪百万有房有车,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只爱我一个。”
站在身边的人浅笑一声,问:“除了年薪百万我都有,不考虑考虑吗?”
郦安筠摇头:“就你那破车。”
虞谷:“那算了。”
郦安筠心想:都没开始就放弃了是人吗,诧异地重复:“算了?”
虞谷点头,“我不算温柔体贴,况且你以前还骂我听不懂人话。”
她耸了耸肩,“只爱你一个倒是可以做到,但这和物质比,不值一提。”
“差点忘了,郦安筠只喜欢闪闪发光的人。”
她不是明星,也不是做什么高精端行业的人才,只是个普通的厨师,虞谷看着郦安筠,“你肯定不会喜欢的,对吧?”
第十六盏灯
下午郦安筠和孙盎然几个人在村子里转悠。
鸭鸣村对郦安筠这个本地人来说很陌生,她看什么都很新鲜,同行的几个扬草工作人员找到村资料馆了解情况去了,这些都不是郦安筠需要负责的,她又一个人走了回去。
村子不大,但去隔壁村需要翻好几座山,得知郦安筠去的是这里,郦爸爸还在微信说这个村子晚上看和星星一样,实在太高了,又担心她晚上冻着,问她有没有带衣服。
田兰月直接给郦安筠打了个电话,“你别为了工作又熬